神骨王座作者:无繇可医
第23节
南宫银不觉得有什么。他知道自己的长相有多么逆天,丁雨夜和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都会时不时看着他的脸发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水彬遥虽然是他名义上的老师,但他们见面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他跟蓝漠见面的次数多,会不知不觉就看着他发起呆是很正常的事。
让南宫银在意的,是水彬遥眼中那种怀念的光芒,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既有缅怀又有敬仰,这种感觉让南宫银觉得很不舒服。
没有人愿意被当成替身,哪怕南宫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一样。这与性格无关,纯粹是因为自尊和骄傲。
轻手轻脚地把盛亚枫从自己大腿上挪到地上,南宫银向水彬遥说了一声,便转身走到远处,水彬遥只能安静地看着他修长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
南宫银走出六七百米,确定已经离开水彬遥和盛亚枫的可视范围和精神力的覆盖范围后才停下,从朱明戒里唤出蓝漠和团团。
团团还是像以前一样活泼又傻气,一出来就扑南宫银身上蹭了蹭,然后自己在空中咬着尾巴转圈圈,那可爱又傻乎乎的举动让南宫银不禁弯起嘴角。
于是蓝漠一抬头就看到了南宫银脸上美如春花的笑容,原以为已经有抵抗力的他瞬间呆滞起来。
这这这……这也太犯规了!打架的时候他只要朝敌人笑一笑,不管多大仇多大怨都能一笔勾销了啊!
南宫银不知道蓝漠的想法,手指习惯性地顺了顺蓝漠背上柔软的毛,另一只手翻开,掌心暗光一闪,那张引得无数人觊觎的羊皮卷就出现在他手中。
“团团。”南宫银突然招手让团团来他身边,用细绳将羊皮卷绑在它身上,“这张东西交给你保管,务必要保护好它。如果我让你把它丢出去,你就用力丢到你能丢的最远的地方。”
团团扭头看了看绑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卷,特别欢快地点了点头。
南宫银摸摸团团冰凉的鳞片,正想坐下开始冥想,就见团团在空中把自己盘成一个环,淡淡的金光从鳞片上亮起,竟然在吸收空气中的元素之力。
这是在……修炼吗?
南宫银愣了一下,很快又明白过来。团团身为龙神嫡亲后裔,有些特殊之处是很正常的。
不再多想,南宫银嘱咐蓝漠守着自己,然后盘腿坐下,眼睛一闭,没一会儿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志说人物关系复杂,其实不太复杂,□□也不多(正在揭开),简单地说,欧阳逸(白金学院院长),水彬遥,盛亚枫是同辈,但盛亚枫比水彬遥小。剩下的丁雨夜,蓝漠阑千绝和南宫银是同辈,故事的主要人物就是和南宫银同辈的这些人
第61章六十、羊皮卷(三)
冥想了整整一夜,南宫银睁开眼睛时只觉身上的疲惫尽消,状态也很好。
迎着霞光起身,南宫银环顾四周,朝阳洒落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映着叶尖上的露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闪闪发光。这样美好而富有生机的景色让南宫银心情豁然开朗。
“南——宫!快过来这里!”远处传来盛亚枫朝气蓬勃的声音,南宫银转头,还能隐约看到一个明明年纪比他还大,却像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少年正冲他挥手,精致的脸蛋上挂着孩子气的笑容,像足了那些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
南宫银抱起被盛亚枫的声音吵醒的蓝漠将他放进朱明戒中,拈了个指诀随手用出个一级水系魔法凝聚出一团水球,将就着洗了脸和手,又拿手帕把脸庞和手上的水珠擦干净,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盛亚枫对南宫银慢悠悠的动作没什么不满,等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才托起地上用外衣装着的不知名水果,献宝似的伸给他看,还得意洋洋地说:“南宫,这些是我刚才到附近找来的果子,给你吃。”
南宫银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地道:“这些果子有毒,见血封喉。”
“啥?”盛亚枫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呆滞和难以置信,“怎怎怎……怎么可能?不不不不不是,南宫,我没有想把你毒死的想法……不不也不对……”
“嗤。”正当盛亚枫结结巴巴地跟南宫银解释时,一向温文尔雅生气时语气都温和从容的水彬遥嗤笑了一声,说:“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当然不知道野外有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吃。”
“要你管啊!”盛亚枫窘迫地红了脸,大声吼回去,又转头喏喏地看着南宫银说:“南宫,我……”
“我知道。”南宫银有些无奈。盛亚枫比他高了一个辈分,大了他起码二十岁,可每次与他在一起时,南宫银都觉得年龄比较大的那个人是自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毋需介怀。”
“哦哦,那就好。”盛亚枫确定南宫银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才傻笑起来,手一动将外衣和果子都一起扔掉了。
水彬遥不想再看盛亚枫犯蠢,毕竟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于是直接了当地开口道:“南宫,我们有些事不得不做,所以可能暂时要与你分开。”
“好。”水彬遥不提,南宫银本来也打算与他们分开走的,“正好我也有事。”
盛亚枫抬眼去瞅南宫银的表情,却见他神色平淡一如往常,丝毫没有因为要与他们分开而有什么不舍,莫名地就失落起来。可失落归失落,盛亚枫也分的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只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不自觉地带上一抹幽怨。
南宫银并未注意到盛亚枫的目光,在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他也转身往跟托亚城相反的方向离开。
……
南宫银近日运气一直不佳,今天也一样。在与水彬遥和盛亚枫分开后不久,他又遇到了一伙人。不知是不是那些人都学聪明了,在南宫银手里栽过两次后便不再自视甚高地只派一点点人来,而是派出了一大批精锐,在南宫银落单后不久就发现了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他包围起来。
这次来的,又是谁的人呢?
南宫银看着将自己严严实实包围起来的穿着黄金铠甲的士兵,已经准备好随时从朱明戒里取出断剑。
然而下一刻,南宫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死亡瞬间逼近的感觉让他想也不想就往旁边闪开。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够快,却还是慢了一步,一把蓝色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肩膀,另一柄乌黑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南宫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连疼痛都顾不上感受,右手银光闪烁,断剑甫一出现在手中便往身后刺去,一条鬼魅般的黑影幽幽荡开。
那是一个浑身被黑雾笼罩的人,看不清他的身形,看不清他的容貌,唯有一双赤色眸子如狂野鬼火,分外瘆人。
这个人的速度极快,快到南宫银即便感知到他的存在,也躲不开他的偷袭。这个人的实力也很强,强到南宫银明明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却根本逃不开他的锁定。
匕首上有毒,而且是剧毒,南宫银感觉到伤口处难耐的麻痒感,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拔出肩上的匕首和腹部长剑,任由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手腕转动舞了个剑花,断剑上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那人一击不中,若是刺客应该远遁或隐藏起来,寻找偷袭的机会。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在南宫银拔掉匕首和断剑后脚下一动,如一阵微风掠到南宫银身前。
依旧是一样的结果,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身体却跟不上这人的速度,他的身影还未在南宫银的视网膜中成形,第二把蓝色的匕首已经当头刺了下来,而且这一次匕首上携带的力量更为可怕。
南宫银冷冷一笑,即使他无法及时反应过来又怎样,他本来就没想过躲开!
南宫银反手一剑扬起,断剑与匕首撞击激起橘黄色的火星,发出一声脆响。断剑上银光游走,残余的篆字上光华璀璨,抵消了从匕首上传来的大部分力量,剩下的一小部分南宫银自己就能化解。不待那人发动第二击,南宫银抢先出手,一把残缺的断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即使没有太多的招式变化,但那大道至简的灵韵已经足够弥补这一缺陷。
那人赤色的眼眸一亮,南宫银虽然实力比他弱,但这份在剑道上的气韵却令他分外惊喜,手中乌光闪动,蓝色的匕首换成了另一把乌黑的剑,剑刃割破空气留下淡淡的黑线。
断剑的银光与黑剑的乌光相互缠绕,锋锐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偶尔双剑交击时发出铿锵轻响,在周遭一遍遍回荡。
于是一时间,那些包围住南宫银和那人的金盔士兵们就看到黑光与银芒在空中交织如网,凛利的煞气与一往无前的剑意冲天而起,仅仅是溢散的点点余力都让穿着盔甲的他们觉得皮肤刺痛。在两种截然相反的光芒编织成的网中,两人拼得势均力敌,分外畅快。
“重剑无锋,木剑无刃,大繁若简,大道无形……”那人接下南宫银全力一击,强横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他却仿若毫不在意,嘴里念起了奇怪的话语。
那人旋身一剑刺出,说来也怪,不过是朴实无华的一剑,在南宫银眼中却成了漫天剑影,铺天盖地,恐怖至极。只一剑便抵千万剑,果然大繁若简!
经过刚才的交手,勉强抵挡住这人进攻的南宫银心知自己的实力不能与这人相比,在剑道上的境界更是不知差到哪里去了,但面对这一剑,他却丝毫不惧。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说他自不量力也罢,这坦坦荡荡仿佛在考验他心胸的一剑,他非接不可!
右手执断剑立于身前,左手并起双指在剑锋上划过,指腹被锋利的剑气割破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古朴玄奥的篆字上,竟慢慢渗了进去。在他的血液完全渗入篆字中时,断剑上的光芒几乎快要实质化了,无数道银光从剑上飞出,环绕在南宫银四周,激起的劲风卷着他的袖摆猎猎作响。
南宫银一脚后跨旋身半周,执剑的右手用力探出,那些环绕在他身周的银光汇聚成一道冲天剑影,光芒灼亮,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视觉。
天地仿佛寂静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一声炸响划破天际,石破天惊。
轰隆声不绝于耳,强大的攻击余波向四方荡开,将原本围成一圈的士兵纷纷震开数米,沙石四溅,尘烟弥漫。
目击这一幕的人皆瞪大双眼,满脸难以置信。
烟尘散去,南宫银和那人发动最后一击的地方只余下一个巨坑和两滩血迹,一暗蓝,一银白,看得人触目惊心。而血迹的主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双双消失了踪影。
千里之外的某处树林里,昏暗的空间中突然撕开一道口子,一个银发少年踉跄着从里面跳了出来,脚步一滑整个人便倒在地上,后背倚着一棵树,头无力地歪向旁边。
“咳、咳咳……”
南宫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唇角溢出,好像要将体内所有的血都吐出来一样,止也止不住。好不容易勉强止住了,他的精神却慢慢恍惚起来,眼神开始涣散,目光失去了焦距。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以南宫银的实力,根本接不下那个人的一剑,若非有断剑相助,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饶是如此,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五脏六腑都有一定程度上的损伤,估计得将养一段时间了。
南宫银吃力地抬手,被紧紧握在手中的断剑不断闪烁着柔和的银光,照亮了南宫银周身的方寸空间。
南宫银没想到,他一时兴起的举动竟然误打误撞地唤醒了断剑的部分力量,付出的仅仅是几滴血。更让南宫银震惊的是,这断剑即使残缺,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让他拥有与顶级武者交手的资格,若是能够将之彻底修复,它的威力又该是如何惊艳?
这样想着,从肩膀和腹部传来了剧痛让他狠狠蹙起眉,又咳了几声,吐出几口血沫。身边白光一闪,蓝漠自己从朱明戒里跑了出来,看到南宫银有气无力地倒在树下,眼中虽然满含担忧,却十分冷静。
“南宫,你没事吧?”蓝漠问,语气不复平时的冷静无波,满满都是担忧焦急。
“还好。”南宫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勉强盘坐起身,“可惜平日没有留心购买些治疗脏腑伤势的药,现在只能慢慢养着了。”
“脏腑?”没想到南宫银伤得这么重,蓝漠惊愕地瞪圆了眼,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跳到南宫银膝上,笨拙地抬起爪子,在另一只爪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干什么?”南宫银一惊,眉头皱得更紧了。
蓝漠不答,又跳到南宫银肩上,将正在流血的爪子塞到南宫银口中,在他诧异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我体内的魔兽血脉源自一种珍贵的七级魔兽,这种魔兽的血能够治疗任何一种类型的伤,我的血也有这种作用。南宫,你不要拒绝,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容你伤得太久。”
南宫银本想拒绝,但听到蓝漠最后一句话时,拒绝的动作却顿住了。
蓝漠说得没错,他现在的处境确实太危险,这个世界强者如云,他身上又有让那些强者趋之若鹜的东西,更何况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没有时间受伤,更没有时间慢慢养伤,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得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