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抬手看了一下表,语气轻佻道:江助理,年纪这么大了学我们熬夜真的不虚吗?
江河脸皮厚如地壳面不改色地说,起夜,马上就回。
殷超皱了一下眉,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拉着何欢走了。
江河看着两个人进了不同的帐篷才隐隐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起夜的时间点选得刚刚好而庆幸。
第二天早上微雨,还没出帐篷的一群人就得到消息说,本来为期两周的春游提前两天结束。理由是假期和一个主课老师的工作行程冲突,需要调课。
姚期如预料中的那般准时出现,说的是过来关心下属,脚步却径直朝何欢而去。
江河仿佛对他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行为早已习惯,只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魅影就带着一帮苦逼哈哈的下属坐上了旁边的大巴车。
姚期站在车子旁边,一身正装衣冠楚楚,袖口是私人专有高定白金,衬衫领口却微微发皱,端的是刚刚下了夜班的精英商人模样。
看见何欢拎着大包小包从山上下来也没有过多表情,只微微颔首示意。
虽然早知道他会来,何欢却一直没想好该如何介绍,正在兄长和叔叔之间游移不定,就听殷超问,你的另一个邻居?
“嗯……算是吧。”何欢望着远处的人,抿了抿唇。
殷超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问,小欢,和一个基本陌生毫无牵扯的人住在一起不会感觉奇怪吗?
何欢顿住,他知道,知道多少?
殷超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异样,自顾自又说了一句,血浓于水的关系都随时可破,我想知道近乎陌生的关系如何信任?
殷超说得太认真,何欢几乎就要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但随后殷超就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马路对面的人一直在等着。
何欢从殷超手里接过东西,目光定在他脸上,但却什么都没说,迈步走向一旁早就等着的人。
长埋地下的真相在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淋之后终于掀开一角,露出了端倪。
姚期迎上来,看着何欢笑,满目欢喜地说,你说你可以照顾自己,但我不放心。
他是利益场里的常客,见多了人来人往,拿捏起笑容来永远轻车熟路无懈可击。他笑,便如九天夜阳,给人一种被深情包裹的错觉。
何欢闭了闭眼睛,说,早知道你认定的东西不会改,那么你会不会来接我和我能不能照顾自己也就没了必然关系。
“但凡我能从你嘴里听一句情绪鲜明的喜不喜欢,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姚期推锅。
“所以这次是明白无论多么高超的跟踪监视我都会发现所以干脆派了江河来?”
“公司有任务而已,你不该这么怀疑江河怀疑我。”
何欢本来不想把这些东西拿到台面上一字一字地审判对方,但他没想到姚期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深深地看了眼前人一眼,掏出手机来架在了车前摆件上,说,我知道有定位器的。
本来双手撑着车门准备辩论八百场的姚期表情僵在了脸上,他沉着脸,上车,关门,发动引擎,一气呵成。
关于父母双亡的事儿,何欢把世界上的人都怀疑遍了,为此一遍遍放出网去一寸寸排查,但每次收网都得不到想要的结局。刚开始还有人放出替罪羊来,后来恐惧留下的线索过多就彻底没了消息。
但何欢一直没放弃,在暗夜里摸索着找。就在他以为会不会是自己多疑的时候,猛然想起世界上还有一个词叫灯下黑。
他居然把这次事故最大的受益人给忘了。
他是真正的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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