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已经不年轻了。你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机会把小女友带回来给我看看。”今天的姚期好像格外话多,但何欢没问为什么,他问的是,你会在婚房里给我建阁楼吗?
姚期一怔,嗔他,说什么傻话?
窗外霓虹十里,窗内红酒晃荡,何欢双目空空的,嘴角却笑着,说,祝福我的大叔啊!
事情放到自己身上何欢才知道原来祝福要出口居然这么难。心里揪着疼,就像被龙卷风肆虐过一样的荆棘地,满地狼藉。
很难过,又很难说。
楼上的人也许是等太久了,心里发慌,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下来倒一次水,脚步匆匆地下来再上去,注意力却一直在姚期身上,几乎是本能地感觉不安。
她第三次下楼的时候终于被叫住,姚期笑问,干嘛呢?别喝水了,我们出去吃饭。
何欢低头,沉默,以沉默祝你欢喜。
三个人的车上,姚期坐在副驾驶上,女孩子在后座。关于即将到来的婚礼她好像什么都不懂,絮絮叨叨地问,姚期也不觉得烦,一直在耐心地解释。
把两个人送到门口之后何欢就停住了,回身解释道,我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小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后座传来关切的问候。
“不了。”何欢回头,轻轻一声拒绝。
姚期也不强求,兀自携着未婚妻离去。
何欢替微醺的姚期叫了司机,然后站在原地忽然感觉自己已经无家可归。母亲身死带给他的漂泊感终于还是来了,虽然有些晚但终于还是来了。
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剧烈。
那天晚上,躺在办公室临时搭的便间里,何欢又梦到了很久没梦到的那条河,河水涤荡世世代代滋养着两岸的瑶城人。
小时候总听人说孩子都是放在木盆里从上游飘下来的。何欢小时候就常坐在河边等人来接他。越等越孤独,越等越无望。时隔多年,这种感觉竟然又占据了他的心脏。
远处街道上有车辆经过,轮胎摩擦地面留下遥远又模糊的声音。房间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翻了个身。
梦境陡转,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见自己床头有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那人站在他床前凝视他许久最终俯下身轻轻抚过他的发丝,低声问,我到底该不该让你回头看到我?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以至于何欢潜意识里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但残存的理智又告诉他,或许你该回应些什么,哪怕是睁开眼睛看看他也好。
但是无论何欢怎么努力都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一次又一次陷进更深层的梦里,在苏醒之前被彻底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四十二章
眼看婚期将至,姚期带着女方最后一次回老宅商量婚礼细节。
老爷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很久,低叹一声微微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命人取出一套纯正无杂的帝王绿翡翠来。交到女方手上,说,当年我结婚时收到的来自长辈的礼物,你们兄弟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妈妈就说要留着做将来的聘礼。所以今日我代她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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