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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选…什…么…?”钟拂雪脸上汗泪俱下,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五指压在紧实的腹上,恨不得一把把孩子推出来,然后跟秦苍楠同归于尽…
“钟公子…”县官抢过话头,手下又灵巧地给被霜打了脸似的秦苍楠续了一杯香茶,才放低身子用下巴指了指那块火炭…
爬钉板,老虎凳,木桩刑,烧火翁,走炭池……
钉板扎腹,老虎凳折腿,木桩刑刺穴,烧火翁刮皮…
唯有这最后一样,能在炭火上做些手脚…
钟拂雪感激地看了县官一眼,蜷曲着手指将那块木炭捡到手心,“哈啊!——”,忽而长喘一声捧住绞痛的肚子,感应到腹中胎儿向下滑动,哼哼两声又开始趴在地上用力,肚子坠在身下十分不适,他又双手向后撑起,埋着头努劲,一眼望去都是自己滚圆的肚子…
“哈!啊!——”,忽然的坠感让他不得不把双腿更分开一些,腿间又有血溢了出来,穴口火辣辣的疼,孩子可能迫不及待了…
可惜他这一番动作比起屏风里叫得震天惨的夏采橘确实只像动了胎气似的,谁也不知胎头已经半堵在他的后穴,将那处撑得凸薄,若是有人褪下他裤子来看,甚至能看到垂出的几根胎发…
他屏息用力之时,已有四个衙役抬了四四方方的两个炭池上来,铺成一路,从这头到那头…炭火熏烤,热气在空中凝成浪,灼得人不敢靠近…
“扶他起来受刑…”秦苍楠虽用了一个“扶”字,两名衙役经过先前几回,已笃定秦大人跟这位钟公子有仇,毫不客气地就把尚在产痛中的钟拂雪往上提起…
“啊!…等等…”肚子!肚子…钟拂雪捧着往前顶高的肚子,两条腿摇摆着打颤,大张着嘴就要曲膝往下坐…
“啊!、嗯!不行…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大半个胎头借着重力猛得卡进了红肿的穴口,分娩之势反而受堵,两名衙役拖着他往前迈了一步,雪白浑圆的肚子一下子冲到秦苍楠眼前…
钟拂雪搓着腹侧两腿发软地往下跪,脸上的表情早已失控,看着他像看着活阎王,“秦苍楠…我要生了!我真的要生了…”,他沙哑着嗓子竭力哭嚎了一阵,抖动的两腿间哗啦啦涌出一大股胎水,溅在秦苍楠脚背上…
“啊…哈啊!——”,秦苍楠见他上下摇动着肚子涨红了脸,又撅起屁股顶动着发力,慌乱地把手托在他腹底,果然有一下一下用力向下撞击的感觉…
“雪儿…雪儿你撑着…稳婆!稳婆!!”秦苍楠朝屏风的方向怒吼一声,钟拂雪呜呜咬着下唇急切地摇头,抓着他的手臂又是一阵阵低吼,“啊!——啊!——”
等他疼过了卸下力来被两名衙役架着半跪在秦苍楠面前,身下红的白的涂了一腿,稳婆才擦着手上的血从屏风里跑出来,成春来忙拉着她问她怎么还没娩出来,她摇摇头,说也是近四月了,与生产无差了…
成春来登时红了眼,也不顾是在公堂之上,反身过来就甩起一脚,直往钟拂雪肚子上踢…
却是被秦苍楠一个扫腿挡了下来,“国有国法,容不得你在此处动私刑!”
“那便请大人行刑!”成春来这时候不卑不亢起来,钟拂雪仰头看着成春来阴翳的侧脸,昨夜一晚催生烈药,今日种种,还有自己差点两次“小产”…
成春来…你从未想过我腹中的…也是你的骨肉吗?…
他撑着酸胀欲折的腰站起来,肚皮颤动着似乎要坠到地上,那稳婆还没碰到他的身子,就被他笨拙地闪开了,回以一记森森的眼刀,“拿开…手…”
光是用两条腿撑住他的肚子,就仿佛耗费了他所有力气…眼前一阵眩晕,他晃了晃头,才看清炭池在何处…羊水顺着裤管往下流,一步一个脚印,他弯着腰缓缓迈了过去…撑着…钟拂雪…撑着……
炭火烧穿鞋底,过高的温度袭上来,人感觉到的不是烫,而是痛,钻心的痛…
钟拂雪踮着脚,弓着身子哈哈喘气,撅高的臀上一层衣衫被汗滴浸得透亮,他一停下来使力,便可见到臀肉耸紧,崩开两瓣,像一颗去了皮的水蜜桃,缝隙中流淌着诱人的汁水…
“哈、哈、哈嗯——”他又迈一步,羊水泼洒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白烟升腾,钟拂雪在其中揉压着巨腹,冷汗涔涔地大口吐气,倒像是浮上水面来喘气的河仙…
“钟公子…你快些走…走过来就好了…”县官不禁出口提醒他,炭火越烧越旺…
“我走不动了…我走不动了!…哈、嗯!——”肚腹发狠地收缩,他就站在原地噗嗤噗嗤地喘气,喘一阵就把肚腹挺起得老高,两手撑在膝盖上分着双腿,姿势别扭地用力…
“嗯——哈、哈、”,不行…不行…他刚想不管不顾地坐下去歇息一会,屁股下面一股热气就烧了上来,差点燎到他的衣摆,他深吸了两口子,两手猛然抬起坠在胯上的肚子,“啊…”,仰着头呼哈呼哈…再也难以闭合的双腿艰难地往前挪动…
臃肿而笨重的身体靠着这个怪异的走姿竟又前进了好长一段路,眼看没有几步
', ' ')('就走完了…秦苍楠捏着手中的茶杯,气都不敢大喘,屏风里忽然叫得一声比一声急促高昂…
钟拂雪甩了甩头,均匀的呼气声一下被打乱了,捏着衣摆茫然地停在原地,“呼…呼…呼、呼、呼…”喘得越来越急,越来越重,浑身筛子似的剧颤,终于,在脚下被烧成粉白色的炭灰上急急地挪开了脚,扎马步似的往下憋气,“嗯——嗯——嗯——”…
衣摆下除了黄水什么也没落出来,可是钟拂雪却显得越发的紧张,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滚落,拉长的脖子上凸起一根根浅色的经络,“嗯、嗯、——”,他急促地发力,脖子憋得紫红,顺着后穴想要出恭的感觉,把挤压在两臀之间的硬物往外推…
“啊!——啊!——”,后穴被撕开的感觉还是让他迸发出一声惨叫,目眦尽裂,泪水哗然而出,膨胀的胯骨间好似有巨物要坠落,“啊!——”,他又凄惨地哀叫一声,抖着双膝更往下蹲,撕裂的穴口流下黏腻的血水,衬得他满面泪痕的脸愈发惨白…
“卡住了…卡住了…”他喃喃两声,眼前一黑便往前栽倒,脸直往烧红的炭火逼去…“阿楠……”
“钟拂雪!”
他倒在了秦苍楠怀里…屏风里连续惨叫几声,静了下来…
“堕下来了,是个男婴…”
“哇——”夏采橘的哭声爆发出来…
钟拂雪缩在秦苍楠怀里,紧紧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钟拂雪…你说什么?…”秦苍楠抱着一具沾满了冷汗凉得冻人的身子…
“阿楠…你终于回来了…”
08
“雪……”秦苍楠托着一双血印斑斑的腿,正欲将人抱起找大夫,夏采橘却忽然咬牙屏气,拖着半截瘫软疲累的身子,像恶鬼一般从屏风里爬了出来…
只见他双目赤红,脸色似青似白,手指铁钩似的抓向秦苍楠的黑靴,“大人!草民……”
疾风穿堂而过,堙没了夏采橘最后说的几个字,却也扑湿了秦苍楠的眼,“钟拂雪,他说的可有半个字是真的?…”
“绝、无、此、事。”
“有还是没有…大人传仆从阿四一问便知…”
“来人…传阿四…”
抠在手臂上的五指是那样得紧,秦苍楠不敢低头看钟拂雪的眼神,轻轻把人放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审完…审完…再请大夫…”
阿四本就在人群里看审,被提进来之后就扑通一声跪在钟拂雪旁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娃儿,看起来也是不会撒谎的模样…
“夫…钟公子与老爷成亲之前,确实有一晚,阿四见到有男子在公子房里留宿…不过那是成亲之前了,我家公子断不会做出…”
“那人是谁?…是成春来吗…”秦苍楠擒着手中的茶杯,似要把它挫骨扬灰…
他爱钟拂雪,敬钟拂雪,两人虽有温存,却从未做过越距之事…没想到钟拂雪之臂,人人可枕,只有他,只有他当一块珍宝供着…
“好像不是…”阿四不愿说谎,泪涕涟涟地低下头去,“我家公子没有…公子他一直喜…”
“阿四!大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钟拂雪从牙缝里泄出几个字,双手扶着铅铁般沉坠的肚子,叉开的两腿弯折在地上,快要露头的胎儿似在蓄力,在狭窄的产口啃咽着他的皮肉…
腹痛扯得他额头上一根青筋凸起…
细细看,因着方才胎头试图顶出产穴又被腹压吸得回缩,雪白的腹侧已被钟拂雪挖出了几道血痕…
胎儿在蓄力,他亦在蓄力,不管一会发生何事,得先将孩子一口气产下来,腹中胎息已比他走过炭池时弱了许多…
“阿四,回答我,你怎么知道不是?”秦苍楠像一条蛰伏的黑蛇一般,用冰冷的眸注目着小阿四,余光里最后一丝暖也熄了,不再分给钟拂雪一分一毫…
“因为…因为那天…成公子夸阿四乖巧…赏了阿四一锭碎银…阿四不敢要…就想拿给公子…在公子房门口…听到…”
“哪天。”秦苍楠的拇指被崩裂的杯沿割破,挤出一滴血珠,两眼空洞无神地注视在地面,似是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
阿四哭着摇摇头,说他实在记不得了,但他家公子是冤枉的…
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嚣张地飞舞,脸色惨白的钟拂雪眼底丢出一滴泪,映出四张张皇无措的面孔…
那日初八,秦阿楠提了酒来,与他和成春来共饮,他差阿四去买下酒菜,独留阿初侍奉…
后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成春来床上…身子下面初血…梅一样的红…衣衫不整的秦苍楠和阿初打开了门…
那是一双…何其复杂的眼睛…盛满了恨意、绝望、鄙夷、懊悔、不齿、痛苦…唯独没有了…一点点爱意…
后来他与秦阿楠决裂,分手之际,秦阿楠告诉他,他本名秦苍楠,因爱慕而来,因心死而去……
他贵为当朝首甫独子,断不会再要一具不洁之躯,今日发生之事,乃是他一生之耻,也必须成为缄
', ' ')('口之秘…
秦苍楠扬蹄而去,不久后,钟拂雪便嫁与成春来…
原本就此蹉跎一生,没想到结出这许多仇怨来…
“大人…”钟拂雪低下头,湿漉漉的冷汗染了满背,“那日…哈嘶…”…再等等…孩子…再等等…“那日我房中之人,确是成春来…阿初他…嗯…记错了…”
他迷蒙着双眼,调整着呼吸,腹部蠕动地厉害,下一波暴风骤雨又将袭来…
下一次阵痛来时…一定要将胎儿产出来…他又默念了一番,吃力地分开被坠腹压得肿痛的腿根,孩子…孩子…
“老爷…他害死了我们的儿子…不要放过他…”夏采橘拉着成春来的衣袖,虚弱无比地窃语…
“大人!”成春来一拜三叩,言之凿凿,“小人愿以身家性命起誓,那人绝非是我!钟拂雪,在与我成亲之前就与其他男子有染,成亲之后也…”
他似乎很是酸楚,语间一顿…
“不愿让我与他同房…小人实在是有苦难言…若不顺他意…便是今日这般,要以他一己之力,使我春来书局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朝不保夕…”
“啊!—啊!、啊!——”钟拂雪忽然腹痛难忍,胎头又被产力逼到穴口,便是真的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了…
“成春来!啊!——啊!——”,他大张着嘴,两眼上翻,前仰后合地哀哀叫着,下身要被劈裂一般的疼痛,“呼、呼、呼、呼、呼、呼…”,他急促地喘息着,向前撑在地上,在裘衣之下急急忙忙地扯下自己的裤子,“我腹中…确实是你的骨肉…呜嗯…”,蹬开双腿,却不是趴跪在地上,而是使双膝与地面留有一点距离,这样才能给他足够的时间接住孩子…
腹部猛抖,钟拂雪失声惨叫,“啊!——啊!——秦大人…孩子要出世了!啊!、啊!—”,他用力地毫无章法可言,被憋了太久的胎儿仍然是在一圈翻白的穴肉中努力地钻出一小片黑色的头皮…
“呜嗯…呜嗯…”,阵痛过去,却不像钟拂雪想象的那样顺利,产程过长使他的产口变得又干又涩,一肚子的胎液都被胎头堵住排解不出,他小兽般地嘶吼了几声,终于还是掰着剧烈颤抖的臀尖呜咽着跌下身来,屁股仍旧撅起老高,时刻准备着下一次发力…
秦苍楠实在见不得稳婆那双染满了异样红色的手去碰钟拂雪,撩开前摆就在钟拂雪身边跪了下来,“我摸摸便知道你是不是真要生了,你…你别乱动。”
“秦苍楠…”钟拂雪失力地呢喃着,后穴却有些顽固地夹紧不想让秦苍楠摸到洞开的、松张的穴口…
胎儿头皮上毛发纤柔的触感,混着湿黏冰凉的不知道是羊水还是胎脂的液体,秦苍楠的手指打圆了摸了一圈,钟拂雪又疼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啊嗬啊的喘息声,腰腹甩动着,腹顶却痉挛地层层下落…
“嗯——嗯、秦大人…”,他没有用力,却是在抵抗着腹中的产痛,甚至试图夹紧双腿,只换来一阵更加猛烈的抽搐…
“啊、啊——苍楠…阿楠…不要伤害它…求你…”抵在后穴上的手仿佛是刽子手的刀,要把他的孩子拉向十八层地狱…
“胎儿快出来了,先扶到后堂给他接生吧…”秦苍楠捻了捻指尖的血,飘飘然地站了起来,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慢着…大人…通奸之罪,当以木驴之刑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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