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2)

生子甜文:《儿子你还要吗?》作者:糯糯啊

第14节

他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起身去摸了摸坐在木桶里阿元的衣袖,入手果然也有些淡淡的粘腻。

阿元低头拨动着沈淮特意让人给他做的小算盘,从上面一颗颗弄到下头,又从下头一颗颗拨回上头,装着算账的样子,倒也像模像样。

“小少爷是否闹着了爷?”今春走到门前,神色恭婉,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淡淡的看着季萧。

季萧抬头,“没有,只是,”

他正要往下说,窗口里忽的闪进一张人脸,又是带着笑,又是有几分着急的道,“小季,给我打两斤酒,我儿子从外头回来了!”说话的是同在巷子里住着的一位独居老人,平日独来独往,不见点笑意,不过对季萧也算是少有的明面背后都客气的。

季萧快步走过去,点头应道,“好,我帮你找个酒坛子。”

他的目光从最底下里头放着的几只两斤装的酒坛子上掠过,缓了缓,不知想到什么,却是没停,转而在上头的一斤坛子上翻看起来。

外头站着的老爷子却等不住他这样磨蹭,连连往家瞧,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唉,我锅里的菜还再烧,一时走不开,小季你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季萧自然是应下,他放在酒坛子上的手略微一松,“成,左右几步路,你先回去,我打好了便给你送去。”

老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连连道谢的走了。

季萧回头,见今春还在,俯身将下面的酒坛子取出来,一边打酒一边道,“今春,你先将阿元抱去屋里给他换身外衣,我将酒送了就回来。”

今春不疑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走近两步弯腰伸手将阿元抱了过去。

阿元神色自如,抬起手臂来依偎进今春怀里。

季萧灌好了酒,撑伞推门往外走。

小五站在门边,见状上前拦住季萧,问,“爷要去哪儿?”他瞥了一眼季萧手上的酒,又道,“这等跑腿的活计,爷只管交给我们便是了。”他说着伸手要去接。

季萧将小酒坛子往后避了避,摇头道,“不过几步路的,都是街坊邻居,”他看了看小五腰间别着的刀,弯了弯眉眼,温和笑说,“你这样过去,切莫吓了人家。”

季萧这样说,方才买酒的人小五也是见到了的,他便不再坚持,只说,“若有什么事情,爷只管叫我一声。”

季萧不置可否,转身撑伞走进雨幕里。

无论是今春还是庆云,亦或是守门的小五,他们没有一个喜欢自己单独出去,这一点季萧已经察觉到了。可越是这样,他现在越是想出去看一看,那些他们想要他避过的事情是什么。

他捏紧了自己手上的酒坛子,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背后那道视线紧紧跟着,直到季萧拐进另一侧的弄堂里。

小五收回目光,放到刀把上的手只感到刀鞘上传来的寒意,他捻了捻指尖,将手垂了下去。

“实在谢谢小季,”另一处院子里,老爷子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季萧。

季萧笑着接了,转头要走时,又似乎想起什么,回头问老爷子,“邓伯,我记着你家后面有一扇门是直接开到大道上的,能不能行个方便,我想去外头买点儿东西。”

老爷子闻言朗声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喏,那门就在那边,你自己去开了,别忘了给我合上便是,我要去做饭了,顾不上。”

不等季萧道谢,老爷子果然便折返回去到了厨房里。

雨势渐大了,哗啦啦的打在油纸伞上,凉意更甚。季萧站在那门前,想起沈淮早上出门前的温柔笑意,心中一横,伸手推了出去。

平阳县再也叫不了平阳县,纵使是下着雨,街上的行人比起从前只增不减。季萧穿过两条街,拐进闹市之中。

平王府的选址已定,在这平阳县中间位置,为此有不少人家要搬出。因着银子给的充足,也没有多少人抱怨。

季萧撑伞站在树下,左右瞧瞧,不远处有一个小茶馆视线正好。他过去要了一壶茶,坐在角落里不显眼的位置,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门面已成的府邸,里里外外进出着不少人。

小半壶茶的光景,一辆马车匆匆破开雨幕横亘而来,不等到门前就有七八个小厮打着伞迎过去。季萧扶着茶杯的指尖僵直,瞧着那熟悉的马车里下来的沈淮。

因着平王在这城中住下,连带着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也换了一套又一套,今天讲的也是平王小时候的趣事。

季萧的目光跟着沈淮往里走,耳边却听那说书人讲了个不知真假的小故事。

“十五年前啊,咱们县上出过一个探花郎,叫陈锦和,那叫才高八斗啊,是个实在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可一路走得颇不随顺,光是北上去京城的路上便是多灾多难,他实在没法子啊,就去找人算了一卦,嗬,结果竟是不得了……”

说书人故作玄虚的顿了顿,吊足了周遭人的胃口。

“怎么个不得了,你倒是往下说啊!”

“就是,还不快说!”

沈淮的身影消失在季萧的眼帘中,他收回目光,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正起身要走,却听那说书人笑了两声后,继续道,“那算卦的说,千错万错都是那探花郎的出了错,叫什么不好,要叫锦和,要知道六皇子的字也就是当今平王的字正是晋和,虽然字不相同,可这相似的名字依旧冲撞了龙气,他这一路还能顺么?”

说书人话一落

第43章试探

/script>屋檐下,小五抬头,看着滴滴答答的瓦沿上落下一颗剔透的水珠,在地上的积水中溅起一朵水花。他来回踱了两步,看着那巷子尽头依旧毫无动静,眉头终究慢慢聚拢了起来。

有些不对劲,若是只送一坛酒,这会儿早该回来了。

阿元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小衣服站在门框边扶住站着,他仰头好奇的看着天幕中淅淅沥沥的雨滴,眼睛瞪得圆不溜秋。

“爹!”他忽的想起季萧来,连忙开口喊了一声。

院子里空空荡荡,只庆云站在不远处看着阿元。

阿元等了两息功夫,左右看了看,声音犹豫着轻了下去,慢慢的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爹……?”

季萧依旧没出现,阿元的眸光便染上了慌张。

今春从隔壁屋里走出来,她手上拿着一只小巧的馅饼,带着丝丝热气,包裹在油纸里头,是刚新鲜出锅的。她心里也已然有了丝丝疑惑,隐约担心季萧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此刻还是要先将阿元放在首位,照顾好他的情绪。

“小少爷,吃一口饼来,”今春笑眯眯的将手上的馅饼递到阿元面前,却被他皱着一张白嫩的小脸伸手拂开。

素日馋嘴的小白肉虫此刻胃口全无,他一手紧紧抓着门框,一边往后退了半步,大声问,“我爹,我爹,”

季萧一走,这一院子他原本熟悉的人事物,霎时都没了阿元需要的安全感。

今春没法子,只能先将手上的馅饼收好,又伸手想要抱起阿元。却不想阿元往后一躲,一时不慎,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他一张圆脸上的肉皱在一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季萧的手里提着两碗豆腐脑,还在巷子口就隐隐听见了阿元的哭声。他赶紧加快脚步,正好迎上小五从里头疾步而出的身影。

“爷,”他抬头见了季萧,显然是极大的松了一口气,后又不免带着些疑问,犹豫道,“您……怎么从这边回来?”

季萧从他身侧经过,脚步不停地往前走,“邓伯家的门通到大道上,我觉得嘴里有些淡,想吃点开胃的东西,就折去了外头买了豆腐脑,阿元哭了?”

小五跟在季萧身侧一步,闻言应道,“方才知道了您还没回来,便哭闹了起来,我这才出来找您。”

季萧的余光极快的扫过小五已经溅满泥浆的黑靴子,没有开口,只快步的跨过门槛,扬声叫道,“阿元,”

阿元缩在门后头哭的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泪留了满脸。一听见季萧的声音,他立刻蹿了起来,半爬半跑的跨过门槛,用十二分委屈的哭声让季萧心疼的不得了。

“爹,爹坏!”

他站在走廊下,看着匆匆将伞扔到一边,满面愧色的跑到自己面前的季萧,仰着头张开短胖的手臂,一下抱住季萧的大腿不肯松手了。

季萧无言的将阿元抱起,由着他在自己怀里擦眼泪鼻涕。

站在一边的今春想要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两碗豆腐脑,却被季萧生冷的躲开,“不必。”

他独自抱着阿元进了屋里,将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

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此刻处处站着生人。昨天以前,季萧未曾觉得有何不妥,甚至慢慢有了一些习惯的情绪。然而当这一切如今被拆穿成一个谎言的开始,这整个院子也唯剩下这一处房间还让季萧觉得有一丝仅剩的熟悉。

阿元原本哭的累了,到了季萧怀里,慢慢的也就歇了。他一双小手紧紧攥住季萧的衣襟,仰着小脸看着季萧,小声寻求着安慰,“爹,阿元,怕。”

季萧搂紧了阿元,抬手用衣袖给他擦脸,颤声安慰阿元,“别怕,爹在呢,阿元同我在一块,就不用怕,”这话断断续续的说出口,季萧也渐渐没了前头的心慌。

在这万般事皆皆是一团迷雾的情况下,唯有一点是季萧清楚的,那就是,自己是阿元唯一的依靠,阿元是他唯一的支柱。

只有他们两个对彼此全然坦诚无欺瞒,其他的一切,季萧此时都不信。

大道一边,陈江川穿着蓑衣立在雨里,看着那侍卫匆匆接过他手上的信件,折返进去。

他不太清楚自己如今效力的陆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可也能大概判断出陆宛茵的不一般。毕竟一提到陆宛茵的名号,那本满脸不耐的侍卫也勉强将信接了过去。

陈江川退到一边,没有马上离开,须臾见门里有人出来,他连忙定睛看去,不想看到的却是沈淮。

沈淮的身边跟着七八个人,两个小厮,四五个官员。方才进去的那侍卫也狼狈的追在他后头,犹豫间开了口,将那信递了过去。

陈江川的心头狂跳,震惊的无以复加。那封信,他和侍卫说的明明白白,是要给平王殿下的,想来那小侍卫怎么也不会敢将这样的信件随便交给旁人。

他忍不住走近两步,伸长了耳朵想听一听那边的动静。

沈淮立在雨里,衣摆难免打湿一些,他的身形颀长挺拔,雨幕之中的众人难免稍显狼狈,却只他不慌不忙不见窘迫。

那拦在沈淮面前的侍卫低声说明了这信的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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