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碰巧看见老田在处理尸体,我都懵了,就跟座泥石雕像一样,手和脚完全不听指挥,嘴巴哑了似的,浑身都在颤抖。
“你看见了?”
老田抬头看我,那是一种与往常完全不符的眼神,寒如严冰,我知道我逃不掉了,我只能选择当一个同犯,不然我必死无疑!
我们搬运尸体,老田看上去不像知道我和晓慧秘密的样子,对大盛倒是讳莫如深,我不明白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楚的是,这些都不该问,知道越少越好。
老田把大盛的尸体绑在准备好的木板上,说实话,在王致盛告诉我他曾害死过三圭时,我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残忍。
大盛的腿已经不能称之为腿了,就是两条碎骨,上面插了数不清的楔子,像是被折磨致死的,我越发害怕了,连屁都不敢放。
老田拿了根铁钉,让我插进大盛的后脑勺里,我战战兢兢,本来还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后来被他阴狠的眼神一瞪,哪里还有什么自主意识,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把大盛的尸体埋进土里,老田还拜了拜,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是他自己寻死,怪不得他,拜完后警告我说,现在我俩算是同谋了,回村以后最好把嘴巴闭上,不然败露了大家一起倒霉。
至于大盛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被杀,我是真的不知道。
……
孙志伟道:“这就是全部了,能给我解药了吗?”
四周安静地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白盼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小盐巴垂着脑袋,看不清情绪,村民们闭上了嘴巴,似乎还未消化眼前所发生的。
良久,敲打桌面的声音不见了。
白盼逼视他,压低声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谎话说得太多了,脸是会模糊不清的。”
晓慧爱美,橱柜上就放了一面镜子,孙志伟半跪着,从镜子里打量自己,他的脸已经完全消失了,眼睛,鼻子,耳朵,像雾一样散开,只剩嘴巴一开一合,他努力仰着脖子去看老田,老田的五官拧成一条一条的细线,逆时针转着圈,仿佛一张毕加索抽象画。
他勉强笑道:“怎么回事?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是真的——”
话音未落,那股彻骨的疼痛又从腿骨涌了上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孙叔,你真的有说实话吗?”小盐巴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全村你跟村长的关系最好,隔三差五地往他屋里跑,嫂子要真被家暴,你会十多年不知情吗?”
如果晓慧被虐待,被折磨,那十年,他根本不会是什么无辜者,恐怕是个知情人,又或者,他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