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肖澜央作出反应,他已伸手将那团长毛的黑年糕拔了起来。
肖澜央的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即便当下的姚迟不具有过多危险性,但以他小心眼的性子来说,秋后明算账的可能性不小。
这也是三桥大厦里的猫猫狗狗现在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原因所在。
文曲又表现得十分在意姚迟,在肖澜央离开的时间里,一直和姚迟呆在同一楼层,另外加上他自告奋勇地做出拔丝姚迟的举动。
这人还是伏羲那群人派来教姚迟功课的。
肖澜央的思想忽然开始跑偏。
姚迟在被文曲拎起来的瞬间便醒了,拗着脖子一口啃在文曲的虎口,爪子勾住肖澜央的裤脚。
“走吧,去天台?”任悬枢的问话唤醒了肖澜央。
他点点头,目光从文曲身上移开。
等两人走后,文曲反手把姚迟丢进隔壁卧室,然后迅速关上房门。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堪称行云流水。
傅千岁佩服至极:“文先生你好敢哦。”
“等他恢复个三层三,肯定会忍不住跑来揍我,那时候他下死手我顶多也就落个皮外伤,这样能告老还乡,岂不美哉?”他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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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植株疯长,几天无人造访的工夫,天窗让藤蔓盘满,入口完完全全被封死。
任悬枢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将天窗顶开。
大概是由于肖澜央身上沾着犼的气息,天台上的植物表现得非常老实。
任悬枢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入主题:“我得提前告诉你,你父母的死确实与姚迟有关。”
肖澜央掀起眼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太意外。
任悬枢松了口气:“但他并非主谋,当时他并不清醒,所做出的的一切行为皆在第三人的操控下。”
肖澜央:“那个第三人是谁?现在在哪儿?”
任悬枢道:“灵台山前任掌门,林无业的师父,元真。”
“他已经死了,就在你父母遇难后的第四日,当年他因迟迟无法突破筑基期,寿元将尽,打上了三清灵的主意。他大概是想一举跃入飞升境,动了将三清灵一网打尽的念头,以他的实力很难做到,他也怕暴露自己,于是暗中作梗,撬动犼的封印。”
肖澜央听到一半,皱起眉头:“姚迟会被一个这么没用的人操控?”
任悬枢犹疑道:“你有所不知,犼因为祸人间,在上古时期被伏羲、女娲与昊天联手打散了魂魄,镇在三清山下是它的残躯,并无灵智可言。”
否则这小山哪里能压得住它。
肖澜央眼中狐疑更盛,明显察觉到了他话里有遗漏。
任悬枢咬咬牙,将原本想替姚迟隐瞒下来的最后一点儿信息全盘托出:“即便只是一具空壳,元真的能力也不足以完全驾驭它,犼的残躯在杀死当时在场的所有三清灵后失控,它……吞食掉了他们的遗体。”
同样的话,肖澜央在张龙那里曾经听到过。
但那时,他是当作故事在听,没有当真。
如今,同样的话被任悬枢说出来,落在他耳膜里,针扎一样刺耳。
肖澜央的脸色泛白,不断咽下口中翻腾的酸水。
任悬枢:“你还好吗?”
肖澜央摇摇头,反问道:“那灵台山的那位前掌门呢?”
任悬枢略带嘲讽地挑起嘴角:“他啊,还能怎么样?自作孽,不可活。”
“三清灵与犼出于同源,犼的魂魄因而修复。姚迟的性子你是清楚的,无法容忍区区一介凡人作祟到他身上,他清醒过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你可以想象得到。”
肖澜央沉默不语。
任悬枢叹了口气:“天帝说,倘若你不能原谅姚迟,可以将他移交天界给收押。”
这话一出,肖澜央登时如鲠在喉,心里堵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