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帅离开洗手间就把董安浩抛在了脑后。
在洗手间里待了那么久,他觉得自己身上都有味了,回到9区,没有到床上去,让沈行督给他找出一套衣服,去澡堂里洗了个澡。
沉重低迷的气氛仍然在基地里蔓延,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交谈,都躺在床上发呆或者默默地掉眼泪。
甄帅把沈行督的胳膊拉过来当枕头,和他一起看书。
不远处,一张擦过鼻涕的纸巾从上面飘下来,落在地上的一个行李箱上。
那边01铺的主人,也是行李箱的主人,是一个脸有点黑的中年男人,刚好看到,火冒三丈地从床上跳到地上,抬起头瞪着上面的人,“谁扔的垃圾?给老子捡起来!”
上方03铺的瘦弱女孩畏畏缩缩地伸出脑袋,眼眶含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下去捡……”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抹狠色,两脚踩在自己的床铺上,一把揪住那个女孩的头发把她抓过来,然后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孩疼得哭出声:“啊——救命啊!”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个大男人飞快地过去阻拦中年男人。
“你干什么打人?”
“过分了啊,人家小姑娘又不是故意的!”
中年男人还在暴怒中,用力挣扎,“你们放开我!少他妈多管闲事!”
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威胁地挥了挥拳头,“你还敢打人,老子就敢打你!”
中年男人见旁边的人都不善地瞪着他,心里有些畏缩,气势弱了下来。
“行了,撒手,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了!”
其余人这才松开手。
像这样的事其实只是基地里的一个缩影,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和不安之中,稍微一点小事都可能引燃他们心里的火气。
甄帅和沈行督一直安安静静,让人暂时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午饭是十一点开始供应,还不到十一点,很多人拿着饭盒匆匆地朝食堂走去。
姚子凡见状霍然起身,“甄哥、沈哥,你们把饭盒给我,我也去打饭!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了!”
甄帅犹豫,“这么早?我现在还不饿。”
姚子凡急得不行,“先打了再说吧,去晚了就没了!”
甄帅只好把饭盒递给他,又给了他两百元钱。
过了四十多分钟姚子凡才回来,庆幸地对甄帅说:“幸亏我去得早,轮到我的时候饭菜都不多了!不过饭菜都涨价了,每一样都涨了五元。”他皱着眉头,很担心如果饭菜继续涨价身上的钱会不够花。
甄帅接过饭盒,道:“钱不够用的话跟我说,我借给你。”
姚子凡没有推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谢甄哥。我这里还有两千多,暂时够用。”
刘鸿运听到姚子凡说饭菜快卖光了,也坐不住了。
“老婆,你赶紧去打饭。”
刘夫人躺在床上不想起来,摸出钱包,拿出两张百元钞票,叫住刚从床铺上下来的曹南。
“曹南,你去给我们打两份饭菜,多余的钱是你的。”
曹南干笑一声,目光没有与她对视,“阿姨,你还是自己去吧,食堂太拥挤了,我一个人拿三个饭盒不好拿。”
刘夫人的表情一僵。
黄佩玉表面上和刘夫人关系不错,其实心里很嫉妒她那么有钱,纳闷地开口,语气有些怪异,像是讽刺曹南,又像是在讽刺刘夫人,“这可真是稀奇了,钱还有不好使的时候。”
刘夫人把饭盒塞进刘鸿运怀里,“老公,你去!我可不想和一大堆臭男人挤。”
刘鸿运不耐烦地叹了一声,自己去了。
甄帅把饭盒递给沈行督,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行督,你先吃,我现在还不饿。”
沈行督先把棉花糖和灵鹰的饭盒送上去,接着把他和甄帅的饭盒放到一旁,也躺了下去,“我也不饿。”
甄帅又转过身来,两人继续一起看书。
旁边的人觉得他们紧挨着有些暧昧,但是两人是为了一起看书,他们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甄帅和沈行督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近着,心里有种隐秘的愉悦。
到了晚上开饭的时候,甄帅在床上躺得身体都快僵硬了,自告奋勇地去打饭,顺便活动身体。
沈行督仍然让灵鹰跟着当保镖,之所以没有让棉花糖跟着是不想让它弄脏了身上的毛和脚,否则的话,还得他和甄帅帮它清洗。
其他人看着棉花糖像个大爷似的躺在06铺上,悠闲地甩着尾巴,还真有点羡慕。
晚上只有两道菜,一道白菜粉条,一道排骨炖海带。甄帅只给自己和沈行督买了排骨炖海带,对于没有油水的白菜粉条很是嫌弃。
三人吃完后,姚子凡领着棉花糖和灵鹰去洗碗。
甄帅在棉花糖的脚上套上鞋套,避免弄脏了脚。
棉花糖从其他床位旁边经过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它身上。
甄帅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揉着肚子,忽然震惊地坐起身,捏捏脸,又捏捏肚子上的肉,担心地问:“行督,我是不是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