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没听清白息的嘀咕,看了眼他车上的方向盘,“车开不了了?”
“是啊,开不了。”白息双臂交叉枕在方向盘上,偏头认真地看着墨止,“如果让经纪人来接我,就要迟到了,迟到会被孙导骂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用法术的。”
白息这波卖惨,也是暗暗希望墨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管太多。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墨止沉默了一会后,直接跟他说:“我送你去。”还怕他不愿意,加了一句,“墨小鱼也一起。”
本来想拒绝,听到后面那一句,白息妥协了。软乎乎萌萌哒的小可爱,谁能忍心拒绝呢?
这位正直、正义、见不得有人违反规定的裁决者,为了维护秩序,都把小可爱搬出来了,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正出神时,白息听到墨止问他,“吃早餐了吗?”
“还没。”他条件反射地回答。
前些天都是助理带着早餐过来接他,他还真没准备早餐,就想着在路上随便买点应付得了。
最后,白息是一边抱着小可爱,一边吃早餐,坐墨止的车到剧组的。
白息到剧组,孙导见他一个人过来,随口问了一问,“一个人来啊?你助理呢?”
看白息神情平静,跟以前一样温温和和,应该不受网上乱七八糟的事影响,孙导暗自点了点头。白息这人,是他见过的演员中少有的性情好,又谦虚,肯学习,还难得的低调不多事,天赋也好。
“他有事,请假一天。”白息跟孙导聊了一会,就进化妆间让人给化好妆,换上戏服,在椅子上安静地酝酿等会要拍的戏份的感觉。
化妆间的工作人员见他这安静的状态,眉眼如画,一派静好,也仿佛被感染了似的,说话和动作都尽量放轻了来,情绪也莫名地平静下来。
有的人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光是看着他,就让人觉得亲近舒服。
白息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和高式庆的戏。
大皇子上次在安王的建议下免于被他父皇责罚,此番是来向安王道谢,同时也向安王询问该如何做,才能让他父皇对他予以重任。
大皇子这个角色的设定是有勇无谋、忧犹寡断、重情重义,靠着强盛的母族和安王的偶尔提点,才能够在前期与三皇子对抗。
这场戏有一个场景是安王在珠帘后弹琴。本来打算只摆个姿势,后面再插入音乐。孙导听白息说略懂琴艺,就打算让他先试试。这一试,孙导很满意,直呼自己是捡到了宝。
室外细雨蒙蒙,室内香炉生烟。
珠帘之后,安王修长好看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抚琴,漫不经心地听着外面大皇子的言语。一曲罢,他仰头闭眼微微摇头轻叹一声。
镜头后面的孙导等人,听着从他手下流出的动听琴声,看着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好一会儿不能回神。这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世界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一世的盛世美颜和惊人的才华?
他们想起网上嘲讽白息文化低的微博,突然觉得这样的微博微博很好笑。要是白息文化低,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没文化?
安王轻叹一声后,姿势优雅地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不疾不徐地伸手撩起珠帘,抬眸间,带着几分风流散漫,带着几分冷峻凌厉。
饰演大皇子的高式庆被白息那一眼吓得退后了两步,他觉得自己分明从那眼神里看到了凌厉的杀意。
“高式庆,你退后做什么!”孙导面色不好地斥责他两声,然后让众人准备一下,把这场戏重来一遍。
接下来,这场戏重来了五六遍,但每次都因为高式庆一看到白息的眼神就后退而中止。
孙导脸色越来越黑,“高式庆,你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就不能用点心吗!”说了他一顿,黑着脸给他说戏,让他到旁边调整一下,好好琢磨。
高式庆被卡几次过后,也知道是白息刻意用眼神压戏,心内对他更加怨恨,恶毒地想着过了今天看他还怎么横。
第七遍的时候,高式庆勉强过了这场戏,对白息的敌意都有些掩饰不住了。
众人看他这操作,在心里暗暗鄙夷。人家白息被他拖着演了这么多遍,依旧温和耐心。反倒是他这个拖累的人怪起白息来了,也不知道什么脑回路。
白息第二场戏是和皇帝的戏。对上老演员贾仁已,白息的演技就有点跟不太上了。一方面是白息演的安王这个角色对皇帝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对长辈的濡慕,还有恨意。一方面是对上皇帝时,更多要展示的是眼神、表情和肢体动作,比较难把握。
两场戏演下来,孙导对白息说:“感觉不太对,少了点什么,应该是你还没有彻底走进这个人物。”
白息谦虚地向孙导请教“该如何走进这个人物”。
孙导想了一会,问他:“会不会作画?会点简单的就行。”
白息不太明白孙导什么用意,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会一点。”
孙导告诉他,不是要努力扮演一个角色,而是要努力成为这个角色。让他在脑海中想象这个角色该是什么样,面对各种人物和场面会有怎样不同的想法和动作。
“既然你会画,那么你先在脑海中想象出来这个角色,然后给这个角色画个人物小像,可以帮助你更好地走进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