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胡林东又回家要钱,胡老太太实在忍不住骂了胡林东两句,问他一天天都在镇上干什么,怎么花钱如流水一般,莫不是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到现在也不见他孝敬自己。
这几句话她若是骂二房胡保田和罗氏,或者骂胡保福,对方最多也就是装听不见,不会搭理她,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偏偏她骂的是最近正好气不顺的胡林东。
胡林东当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记了仇。
于是第二天等到胡老太太去茅房的时候,他便钻进了堂屋里翻箱倒柜,将胡老太太私藏的银子都找了出来,揣在怀里便往外走。
可谁知正巧赶上了胡悠悠上完茅房回来,见到屋里箱笼和柜子乱成一团,便伸手死死拽住了胡林东,尖声喊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给我拿出来!”
“奶奶你放手!放开我!”胡林东想要掰开胡老太太的手指,可谁知胡老太太的力气却异常大,死也不松开。
不但如此,胡老太太还尖声叫嚷起来:“来人啊!抓贼了!有人偷钱!快来人啊!”
“别喊!奶奶你放开我……”胡林东慌了,一急之下用力掰开了胡老太太的手,然后伸手推搡了一把转身就跑。
他没有留意到的是,胡老太太倒下后刚好后脑勺磕在了墙上,整个人顿时顺着墙面往下滑,最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而墙面上则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迹……
待到罗氏、胡丽丽和胡悠悠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让爹和大哥先把娘送到春和堂去了。昨晚大哥找的邻村的郎中,开了药却怎么都灌不下去,那郎中说若是今天娘还不醒,就送到镇上的医馆来。爹也是没办法了,才去找了我。”胡保田一大早便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酒楼后院,叮嘱罗氏收拾一间客房出来,然后说起了胡老太太的情况。
罗氏忙问道:“那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伤了头,只怕醒来会糊涂。”胡保田面色沉重。
罗氏忍不住叹气:“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着呢?家里还偏偏没人,真是……”
“应该糟了贼。爹说他回去的时候家里被翻得一团糟,柜底下的银子都没了。”胡保田说到这里,忍不住望向胡悠悠,“昨天他们连给郎中的药钱都拿不出来,所以我就先垫上了,还有今日去春和堂的诊费。悠悠,她毕竟是你奶,就算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我也不能真的看着你奶这样不管……”
胡悠悠忍不住扶额:“爹,我也没说不让你救奶奶啊!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出了这么大事,当然要先给奶奶看病了。至于那些钱,出就出了,你不必特意跟我解释。”
“我就是怕你怪我……”胡保田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胡悠悠觉得爹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自己是讨厌老宅的人,但不代表真的会见死不救啊?
别说是胡老太太了,就算是村里人谁若是得了急症,她能帮一把也会出银子帮的。毕竟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左右她也不缺这点银子,怎么可能连这点善心都没有呢?
“爹,娘,断绝关系是爷爷提出来的,为了就是怕以后奶奶和大伯他们再惦记着从咱家身上捞好处。我虽然对奶奶和大伯他们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也不至于真的希望他们去死啊!再说孝敬爷爷奶奶不也是应该的吗?我不会拦着你们的。”胡悠悠认真的说道。
胡保田松了口气:“悠悠,是爹想岔了。爹就知道你这么明白事的孩子不会真的那么狠心,不管你爷爷奶奶的死活的。”
“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狠心的可不是悠悠,是你爹和你娘他们!”罗氏伸手推搡了胡保田一把,嗔怪道。
胡保田很尴尬:“这……唉,都过去了。桂芬,那啥,你赶紧收拾收拾客房。我再去医馆看看,等开完药就先接到咱家里来养着。”
“你倒是挺能拿主意!这是你家吗?这是人家悠悠和萧烈的家!”罗氏纠正道。
胡丽丽也接口打趣:“是啊!我和娘现在都是借住在悠悠家呢!爹,你以后可别自己做主就把人往回领,好歹也要悠悠同意的。”
她俩一开玩笑,胡保田又当了真,立即望向胡悠悠:“悠悠,你看这……”
“爹,你都已经跟爷爷说把他们接过来了吧?那你现在还问我干什么?我难道还能落了你的面子不成?”胡悠悠无奈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