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洵一出生,只因为有才能,所以就将自己的期望,毫不顾忌的施加在墨洵身上,对他的父亲来说,那并不是重担和艰辛,更不是残酷,而是他给予儿子的一种威严,因为他是父亲,所以儿子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凌母闭着双眼,回想着凌墨洵痛苦隐忍的童年,除了痛苦之外,真的没有其他。
“他把人当做什么了?”听着凌母的话,欧阳夜夜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达到利益和目的的棋子而已,不管是我,还是墨洵,又或者绯苑,都是他人生中的棋子而已。”而凌母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爱着他,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加无可救药的人吗?“只要墨洵有一点点的反抗意识,他就会利用我和绯苑来威胁他,逼着墨洵做很多违背内心的事情。”
那孩子二十几年的生活,不是在痛苦中忍耐着,就是在残酷中遭受威胁。
过去凌母说过一句非常残忍的话,早知道凌墨洵会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的话,她就不应该剩下凌墨洵,让他来受罪痛苦着。
但是现在想想,她真的是说了一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的话,那是她的孩子,连她都不爱着的话,还有谁会爱着凌墨洵,凌墨洵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完全都是因为她和凌绯苑。
所以凌母至今在为那句话耿耿于怀,想着凌墨洵是不是因为那句话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反倒是像仇人一样?”欧阳夜夜不懂,家人不是应该疼爱照顾的吗?为什么会是利用和威胁?
“他就是那样的人,他的心里只有更多的权势和地位,从没有家人这种意识,他的一颗心……甚至灵魂,都已经被冷血的黑暗吞噬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人,您也依然爱着他……”欧阳夜夜垂下眼睑,仅凭凌母这一通电话,她就能确认,凌母对凌父的心情。
“因为我也是无可救药的人……”这么多年,甚至到死的那一天,她也一样会无可救药。“墨洵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个人是他的父亲,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也没有为他上过一炷香,我想既然他已经结婚了,父亲也死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可以来为父亲上柱香了。”她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凌墨洵会不会答应。
“您是想让我拜托墨洵给父亲上香扫墓吗?”欧阳夜夜听出凌母的意思了。
“我想只有你的话,他才能真正的听进去。”他们都是带给凌墨洵痛苦的人,只有欧阳夜夜不同,所以凌母觉得欧阳夜夜一定能办到。
“……我知道了,我试试看。”欧阳夜夜深吸一口气,她虽然非常不喜欢凌父,但是看在凌母这么苦心的份上,她也要试一试。
“谢谢,夜夜。”凌母这一声谢谢沉重,同时也带着希望。
回到家里的时候,欧阳夜夜发现家里的灯亮着,天还没黑,凌墨洵就回来了吗?今天回来的还真早。
欧阳夜夜走到客厅,把背包扔在了沙发上,听到浴室有哗啦啦的声音,回来就直接洗澡……把买回来的食材一一放到冰箱里,而后欧阳夜夜坐回在沙发上,摸着下巴,仔细的思考着她应该怎么和凌墨洵说扫墓的事情,万一被干脆的拒绝她该怎么办?百折不挠吗?
想了好久,其实她能选择的方式就只有一个,硬着头皮向前冲而已。
本来她讲话就没什么技巧,而且这事,也用不到技巧,直接说出来,直接得到回复,这样也挺好的。
浴室里的声音停止,凌墨洵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湿漉漉的水珠时不时的滴落下来。
浴袍之内,精壮的身材彰显的性感。
“呦,湿漉漉的美型男,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欧阳夜夜转头向凌墨洵随意的打着招呼。
“今天没什么工作,就提前回来了,你去超市了吗?都买了什么?”擦着头发,凌墨洵走到欧阳夜夜的身边问着。
“好多好多。”欧阳夜夜表示她向来都是大手笔。“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心里想着凌母的事情,导致欧阳夜夜严重语无伦次了。
“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凌墨洵突然靠过来,低下头,手臂支撑欧阳夜夜的旁边,脸近在咫尺的贴近欧阳夜夜,深邃深沉的双眸紧盯着她。
这丫头绝对有问题,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呃……欧阳夜夜用力的眨眨眼睛,看着紧逼过来的凌墨洵,果然什么都不说,也会被凌墨洵察觉到,这份超强的直觉,不愧是近乎全能的男人,无人能敌啊!
没办法说谎,也没办法移开视线,欧阳夜夜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凌墨洵,好久都没有回答,她在想,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凌墨洵觉得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