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大楼今天格外安静。
楼上的董事会已经开了一天,气氛有些压抑,连带着整栋大楼的员工都跟着心里发慌。
只有坐在圆桌尾的时醉看起来很是放松,他隔着一张桌子看陆文宴,“这是你在国际医院留下的血液样本,这份是我和你做的鉴定报告。”
所有人都在看时醉手里那叠子纸质文件。
“陆总,你要是信不过这份鉴定,那就和我一起去医院重新做一份,”时醉笑眯眯的,“你不认我这个亲兄弟不要紧,但是你得相信科学吧。”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之前董事会里的张建民拿出来过一份东西,说是陆震声留下的,要给“时醉”母子一部分股份。
后来的结果他们也都知道,陆文宴直接撕了那东西说陆震声只有他一个儿子。
今天早上也是董事会,没想到开到一半的时候,时醉突然闯了进来。
董事会的几个人,坐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去看陆文宴的反应。
“时先生,”陆文宴声音并没有太大起伏,“我们正在开会。”
“所以呢。”
陆文宴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教养”几个大字十分明显。
时醉的笑容停了一瞬。
他确实没有教养,因为他生下来妈就没了,他那位父亲在千里之外的海城呼风唤雨的,丝毫不记得那个小县城里还有一个野草一样的儿子还在苟延残喘。
“陆总,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已经请了律师,至于陆老先生的股份分配问题,等我的律师来跟你交流吧。”
时醉站起身。
他原本还想多待一会,说说那份遗嘱的事情。
只是陆文宴的那个眼神叫他有些烦躁,江南小镇里那股潮湿的烟雨又在他脑子里蔓延,记忆深处的青苔也跟着开始肆意。
他想去给那个女人打个电话。
路过陆文宴的时候,那男人又看了他一眼,虽然那个男人还在坐着,但是那眼神居然明晃晃的高高在上。
时醉忽然停住,弯腰,附在他耳边,“股份和那个女人,你总得留给我一个。”
他声音很轻,不过他确信陆文宴听见了。
时醉站直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笑眯眯的模样,转身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