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错了,不是我,是格林德沃。”帕西瓦尔快速地、冷冷地回答。
他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他听说过哑炮很难学习魔法,他们的法术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准确稳当地操控。他们只能算是一些拥有魔法力量的麻鸡,比普通人更不稳定,也更危险罢了。
帕西瓦尔不停地在心里重复他听过的言论,毕竟他得把这件事了结。就像今天早上出门前做的准备一样——他绝对不会让今天的麻烦留到明天。
门开了,一个把头发高高盘起,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于门后出现。
帕西瓦尔指了指缩在身后的克雷登斯,简要地道——“克雷登斯·拜尔本,你查一下记录,他过来报道。”
女人身子没有动,眼珠转了一下落到克雷登斯脸上,然后又转回帕西瓦尔脸上,点点头,把门拉开些许。
克雷登斯揪着帕西瓦尔的胳膊,跟进大堂之中。
大堂装修得豪华气派,却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场。所有关押的人都在后面的建筑物内活动,按照管理员的说法,厅堂要保持秩序和安静,不该让怪物出来捣乱。
“默然者,是吗?”女人甩动魔杖,厚重的笔记本翻开到记录克雷登斯的一页。
“部里和你们联络过了。”帕西瓦尔淡淡地说,他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对付,他不想用多好的态度。
“联络过,他需要单独看管。”女人继续说,她的脖子很长,这让她垂眼看记录却又抬起下巴的样子透露出一股凌厉的傲慢。
帕西瓦尔不想继续看她,把目光集中到身边的克雷登斯。他抓住克雷登斯的手,低声道了几句“松手”却不起作用后,抓住男孩的手腕扯开。
但扯开的刹那克雷登斯又抓住帕西瓦尔的手指,他用力地搅着帕西瓦尔的手指,坚硬的指节硌得帕西瓦尔生疼。
不得已,帕西瓦尔只好用魔杖指着他,唤出一点点小火光烫了一下克雷登斯的手背。
克雷登斯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呜咽。他的手松开了,可他才松开了一瞬,却又追上前揪住帕西瓦尔的袖口。
“……不好,不好……格雷夫斯先生,不、不好……”他语无伦次地说,他太害怕,他说不清楚话。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帕西瓦尔已经不想再徒劳地甩开他了,他知道等会管理人过来,无论怎么样都能把克雷登斯从自己身边撕开。
这确实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这是程序。帕西瓦尔按章程办事,每个人都得按章程办事。
登记内容简要地确认之后,两名同样穿着袍子的人被女人叫来。他们的袍子稍微短一点,也让他们的行动更加麻利。
他们来到克雷登斯身边,一左一右架住男孩。男孩身子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男孩半架腾空。
但克雷登斯的手指还是要命地揪着帕西瓦尔的外衣,他的眼睛此刻也剜着把他带来的男人。克雷登斯的眼睛红红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把手里的衣物扭成一团,似乎都要把帕西瓦尔的外衣拽破。
帕西瓦尔也看着他,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再次用力地甩动手臂。
克雷登斯被两人往后拖着,可他挣扎得那么剧烈,薄薄的身板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不想唯一认识的人离开他。
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