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尔身上的气味就像最有效的安慰剂,克雷登斯会在与对方接触时偷偷地、用力地吸着鼻子。他需要把这种感觉记住,他想让专属于帕西瓦尔的气息和温度能在他身上停留久一点。
也就凭借着可怜巴巴的一线希望,他才能撑过每一天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他只知道自己离不开帕西瓦尔。虽然帕西瓦尔总是冷着一张脸,可敏感的克雷登斯能感受到冷峻的面容背后传递的好意。
但这一切在母亲的眼中都不一样。
这是可耻的,下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身边的人蒙羞的。
克雷登斯的本质果然是卑劣的,即使被圣人一般的养母教养,仍然没法脱掉骨子里对恶魔的趋向。
那天晚上他挨了好多的鞭子。或许是他回来得晚,又或许是这次的鞭笞时间长,一直到天空蒙蒙发亮,高高的窗户投进晨曦的微光,刑罚才宣告暂停。
但实际上并没有全部结束。
在母亲分配完孩子们的食物,并让其他的弟弟妹妹出去发传单后,克雷登斯又被拷在二楼的走廊边上。
他这次的罪太重了,仅仅是晚上几个小时的责罚,远远不够。
他哭了,这一次他哭了。他哭的原因不仅仅是身上的疼痛,还有对帕西瓦尔的怨恨。他不懂为什么帕西瓦尔没有来找他,他好难过,又有点生气。
他明明没有见到对方,可因为对方的爽约,他挨了好多的鞭子,好多好多的鞭子。
也就是在这一天早晨,蒂娜得知了帕西瓦尔已前往欧洲的消息。她想起帕西瓦尔交代的话,也明白现在无法与帕西瓦尔取得联系。
于是她自行跟踪了第二塞勒姆的成员,然后看到了仍然被拷在二楼,瑟缩成一团,却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克雷登斯。
那一刻,蒂娜瞬间明白为什么向来冷酷的帕西瓦尔会对这个男孩产生恻隐之情。因为就她的感性来说,她已经不再是恻隐了。她愤怒到了极限,愤怒到恨不得拿鞭子抽在那个变态的女人身上。
所以,她闯了进去。
在她意识到自己犯规之前,夺走了女人手上的皮带,打开了铐住帕西瓦尔的手链。她当着麻鸡的面教训着那个诧异又怒不可遏的女人,然后来到克雷登斯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触碰他并告诉他——“别害怕,已经……已经没事了。”
可对克雷登斯来说,他或许免除了一场处罚。毕竟目睹全程经过的麻鸡都被施了遗忘咒,谁也不记得克雷登斯之前为什么挨打。
但麻烦却转嫁到了蒂娜身上。
她被停职了,因为她的冲动,严重地违反了条例。
她百口莫辩,帕西瓦尔却又迟迟未归。
而当帕西瓦尔真正回来,她却遭到了一记当头棒喝——“你确实犯规了,蒂娜,我没法把你恢复原职。”
“格林德沃是这么说的?”听了蒂娜的叙述,帕西瓦尔扬了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