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几天,帕西瓦尔还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虽然他没提爆发前和克雷登斯睡在一起的一幕,也没说爆发的根本原因,只是轻描淡写地表示孩子做了个噩梦,噩梦的内容让他崩溃失控。
“但纽特只分离过那个苏丹女孩的默然者,而且结果并不好。我……我不太清楚过程是怎么样的……”蒂娜皱眉沉思,片刻后,摸了摸鼻子,转言——“但要不了多久纽特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让他直接和克雷登斯接触,说不定他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那再好不过。”帕西瓦尔点头应允,偏头看向外厅和奎妮一同忙碌的孩子。
其实克雷登斯的状态不能说不好,毕竟除了噩梦以外,他的一切都飞速地朝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克雷登斯的眼神还是有些闪躲——这是不可避免的,纵然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或许他能直视别人的目光,却很难与帕西瓦尔对视。
翻腾在孩子心中的异样的感觉随着相拥而眠的一夜更加澎湃。虽然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放纵下去,但帕西瓦尔的态度似乎在告诉他——格雷夫斯先生是愿意接受他靠近的,至少没有像他想的一样,觉得这份感情极度肮脏与不苟。
而他也从奎妮的解读中,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始终无法磨灭的欲求。
克雷登斯是一个日渐成熟的年轻人,哪怕因玛丽的压迫让启迪的时间来得比正常情况要晚,但因与格雷夫斯住在一起,觉醒的速度又骤然加快。
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情况,所以他对性的认知与渴求并不如正常孩子一样直白地呈现。它们总是蒙上了一层伪装,以安全的姿态躲过玛丽在他心中建立的自审机制,以便越过本应被牢牢封锁的围墙。
所以当他清醒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判断那一份欲望究竟藏在哪里。他翻找着预言书,想要从中寻求解读潜意识的答案。但很可惜,他手中只有一本预言入门的教程,里面并没有他在意的那一部分隐晦的内容。
于是,他试着询问奎妮。
“一截麦穗?”
听到克雷登斯的发问,奎妮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这有可能是很多的东西。你给我形容一下麦穗是怎么样的,或者……你是在什么情境下看到这节麦穗的?”
克雷登斯当然不会复述整个火刑的过程,就算自己独处时他都不愿意回想。但他没法不注意到三番五次于梦境或幻觉中出现的一幕——
“很……很丰满的一截,穗粒很饱满,比我们平时看到的要、要更大一点,差不多到……到玉米的程度,差不多……”
克雷登斯断断续续地形容着。
他不确定奎妮是否能明白“比我们平时看到的要大”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不知道巫师世界的“麦穗”和麻鸡世界的是否不同,指不定巫师种出的就是那么大。
但奎妮听懂了,而她也大致懂得这样的东西在孩子的小脑瓜里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她更想知道的是——“然后呢,然后它怎么样了?它处在什么环境里,亦或是……它放在什么里面吗?”
克雷登斯摇摇头,坦白,“我、我每一次看到它,都在不同的地方。但、但它总是被牛奶泡过,总是、总是——”
“牛奶?”奎妮扬起一边眉毛,她不知道此刻该不该直接读孩子的想法。她的面颊有点发热,当下让她为难的不是怎么解读其中的隐喻,而是怎么通过自己的嘴,委婉地表述出来。
克雷登斯正是性觉醒的时期,梦到这样的内容不奇怪。麦穗那种几欲把穗粒撑裂并壮硕的形状也印证了不以心理防御机制为局限的生理成长,但偏偏——“你确定牛奶都是外界的吗?我是说……牛奶都是其他人淋上去的?麦穗的穗茎没有——”
“它被斩断了。”克雷登斯打断了她,眼睛转了转回忆,继而斩钉截铁——“嗯……都是外面淋上去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最近经常吃麦片?我、我早上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