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每一记抽打,克雷登斯的眼帘便闪过一记白光。那些年轻人的咒语都很凶猛,看似也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了不少人,技巧娴熟,动作麻利。它仿佛在逼退人的意识,让人在疼痛中丧失思考与反抗的能力。
但克雷登斯不敢让自己失去意识,他不能让三个人走。他的戒指还在领头身上,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抢回来。
他的眼角被砸出了血,嘴角被砸出了血,鼻子也被砸出了血。他的膝盖和小腿都磨破了,脖子似乎也被掐着,让他透不过气。
这样轮番的施暴持续了至少十五分钟,三人才觉着撒气,并肯定克雷登斯再也爬不起来。而如果再持续得久一点——不用太久,一分钟或者两分钟——或许克雷登斯真的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但或许是克雷登斯缩成一团的模样让他们怕闹出人命,咒术最终停止于其中一人淡淡的一句“别把他打死了,差不多得了”,紧接着不知道是谁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唾沫,在克雷登斯连呜咽都发不出来时,又一次试图扬长而去。
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走出二十米,身后又发出了一道咒光。
这一次的咒光比之前的那回更加明亮,也并不仅仅对着其中一人,而是如鞭子一样,打横着扫过三个肩并肩的混蛋。
克雷登斯没有爬起来,他两腿脱力,膝盖也酸胀难忍,一时半会立不起来。可他更知道不能让三人走掉,更知道走远了他就找不到。
如果换做抢走他身上的其他东西,书也好钱也好,他都不在乎。如果莫名其妙地把他揍一顿,他也可以认命吃亏无所谓。他习惯了被人欺辱,他可以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无缘无故的拳脚。
但为什么,那三人偏偏要他的戒指。
他不能给他们。就这一样,他绝对不能给他们。
那是格雷夫斯先生——真正的格雷夫斯先生——赠予他的唯一的信物,唯一一件可以和对方相关联的东西。
只给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的。
他从来没有那么珍视过一个人,那么珍视过一件事。这一点在他被格林德沃欺骗时他就明白了——他压根不在乎什么受到万众巫师的敬仰,压根不想得到至高无上的荣誉,他只想要待在一个人的身边,只想要帕西瓦尔·格雷夫斯。
所以在格林德沃戴着帕西瓦尔的面孔告诉他“我们两清了”并抛弃他时,他再也无法忍受地爆发。
格雷夫斯是他的底线,是谁都不能触碰的雷区。
三个人几乎于同时中了咒语。
克雷登斯使出了一个极其强大的石化咒,一击即中地把三人撂倒。
他已经被揍得连路都走不稳了,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让咒语那么尖锐与强势。可或许就是那一点点偏执的占有欲作怪,让他头一次体会到愤怒带给他的力量。
他还是强忍着没有把体内的默然者放出来,他不想爆发之后连戒指被人夺走这件事都忘得一**二净。
他趴在地上好一会,歇了很久才试着动动脚踝。然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一点一点挪到三人面前。
三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他又不得不费劲地把领头翻过来。他不顾领头瞪着他的狠戾的眼神,快速地翻找各个口袋,直到把戒指找着,重新用力地攥进手心。
捡回戒指的一刻,他终于松懈下来。他把链子丢掉,直接把指环套在了中?*稀H缓笞过身坐在三个挺尸一样的人身边,先前迷路的恐惧已被冲得烟消云散?br/>
也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一直背对的另一边巷子口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帕西瓦尔静静地站在巷子口望着他,而看样子,已经站在那里好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