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可以帮你们召唤来海豚,但你们真打算直接坐上几星期游过去?”莱马洛克难为地咽了口唾沫,“你不觉得……待在船上会更舒适一点吗?”
忒休斯当然知道,忒休斯都知道。可他没有面对过孩子,何况这孩子看样子打不得骂不得,他也很绝望。
加之莱马洛克还嫌他不够焦虑似的,又补充道——“那孩子看上去身体很弱,我还真拿不准分离的时候会不会闹出人命。”
但忒休斯却不赞成,“默然者在他体内很多年了,他是有史以来活得最长的一例,这还不足以说明他的生命力吗?”
“能,但你们还要把容器也取出来。他能活那么久,体内的容器绝对功不可没。现在要把生命之源也取了,我很难打包票——”
“到了断崖岛再说吧。”忒休斯打断了他,此刻他不想再接收更多消极的说法,“先分离默然者,容器能分离就分离,不能分离……”
忒休斯没说完,摇摇头结束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斯卡曼德先生是这么和你说的?”从蒂娜嘴里听到消息的奎妮颇为惊讶,声调也提高了一点。
蒂娜示意她安静下来,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位于茶水间的她俩后,道——“对,所以我才想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办公室——你知道,这个点他总是会回来巡一圈,看看有没有人早退。”
“他不在,他早上送完克雷登斯之后就一直没来魔法部,我还以为他请假了。”奎妮回答。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确定三次敲门都无人响应。平时帕西瓦尔也不一定会给人开门,但至少会对门外道一声“正在忙”或“不用咖啡”。可今天什么都没有,办公室的门一直关着。
蒂娜深感不妙。
忒休斯临走前写过一张字条给蒂娜,上面是格雷夫斯的公寓和老宅的地址,并和她说过帕西瓦尔一定会在三天之内遇到麻烦——是帕西瓦尔难以孤身奋战的麻烦。
“你不是格雷夫斯家的人,往时你看不到这两所建筑。但如果先有人闯进去了,情况就会完全不同,到时候——帮帮他。”忒休斯把纸条对折了两次,塞进蒂娜手里。
但怎么帮?蒂娜完全没有头绪。
在告别奎妮之后蒂娜顺着地址先来到了公寓,但她和克雷登斯之前一样,只能看到一堵厚实的墙。她在墙上拍拍打打,又用了几个解锁咒。可墙面纹丝不动,仅仅随着咒术的光芒落下一点小石子。
她把耳朵贴在墙面上又敲了敲砖头,可声音厚实沉稳,后面压根没有中空的可能。
无奈,她又来到第二条地址上的远郊。但远郊之地哪有老宅的影子,她甚至连一堵墙都找不到了,目之所及的仅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小林子和疯长到半人高也没人打理的杂草。
她努力安慰自己——这是好事,这证明帕西瓦尔的两个住所都没有被人入侵的迹象。虽然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要闯入格雷夫斯家,但她愿意相信帕西瓦尔还没有生命危险。
她决定等到晚上,倘若过了今天晚上,对方仍然没有按时来安全部上班,那她将把这个消息告知主席。她深深地呼出一口白气,最后扫了荒野一眼后,抽出魔杖准备幻影移形。
可她并没有发现,就在她回身之际,一道咒光从一截粗壮的树桩后射出,在暮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朝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