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只有一辈子,怎么能轻易错过。
“所以我打算陪他出去走走,我知道程序很麻烦,但我想办成这件事。”在把申请递交给塞拉菲娜时,帕西瓦尔诚恳地说。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前一天蒂娜给他的忠告——“他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但分别对你们来说已经够多了。所以你俩应该一起去,就当做休假也好,是不是?”
是,他俩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
帕西瓦尔死了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克雷登斯还活着,孩子必须一个人承受所有的悲伤与孤独。何况再过几十年,帕西瓦尔必然走在孩子前面,那等到孩子也死了,变成尸灵的他死后的生命还会在孤寂中度过。
而如果克雷登斯不愿意这样,他就得走在帕西瓦尔前面。由帕西瓦尔杀死他并释放他,这样才能避免变成尸灵的命运。
这是非常可怕的,而现在还不是谈及这个话题的好时机。他们还得度过几十年,至少得确保之后的几十年他们能过得平静一些。
所以帕西瓦尔决定陪着克雷登斯出行,即便不能走完全部的生命,那能陪多久,算多久。
塞拉菲娜表示理解,并保证尽快把这件事办成——“最早圣诞过后能批下来,最迟不过明年春季。”
“可是赛比不明白,您……您打算如何处理您和少爷之间的关系呢?”
在帕西瓦尔也把这个想法和赛比说了之后,赛比非常不解也十分担忧。
它大概能明白这是伴侣的意思,可是双方都是男性,而它万万不能想象格雷夫斯夫人的角色由一个男性扮演。
“他依然是我的养子,依然是格雷夫斯家的少爷,什么都不会改变。名义上我不可能把他当成我的爱人,但名义上是什么,并不重要。”
这是帕西瓦尔第一次对名义的问题生发出不同的理解。
他已经被所谓的“名义”困住很多年了,他没有得到过行动上的自由,甚至连思想的自由也被剥夺了。
在不知不觉中,他永远依照外人的期许活着,以至于被驯服得感觉不到桎梏的存在。
而现在,他想要挣脱了。
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清晰起来的不是克雷登斯给他带来的麻烦,而是自孩子进入自己的生活后,身边的一切由黑白染上色彩的充实感。
他清晰地记得克雷登斯第一天在面包店工作,晚上他去面包店把孩子接回家的一幕。
那时的他站在冰天雪地里,与面包店内暖色的缤纷隔街相望。也就在那一刻,他得承认自己确实羡慕着面包店里的人。
他有着体面的身份,高贵的血统,格雷夫斯的姓氏在魔法国会举足轻重,于整个巫师世界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他从来没有把麻鸡或者一些低阶的巫师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生活简朴艰苦,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是没有资格和自己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