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时,帕西瓦尔扬了扬眉毛,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扫了一眼剩余的部分,发现自己已经读了大半。
忒休斯真是第一次给他写那么长的信,而也是第一次在信里不过多地谈及公事,反是洋洋洒洒地写着关于那名海巫的一切。
是的,莱马洛克没有走。但背后的原因并不像忒休斯告知帕西瓦尔的那样,而是源自于忒休斯生发了一个类似于道歉的行为。
尽管他对着海巫压根说不出“对不起”之类的话,但好在纽特也能读懂哥哥并不是真的想把莱马洛克赶走。
所以纵然忒休斯的态度总是又冷又硬,可在他进到自己的房间,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我是不是该对他说点什么”时,纽特便知晓了哥哥真正的心情。
“别对他那么凶,”纽特把门关好,瞥了忒休斯一眼,“海巫的习性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何况你心里也清楚,他一点恶意都没有,和去纽约掀起轩然大波的海巫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那些海巫没有什么需求就绝对不会从断崖岛出来。而忒休斯到现在也没明白莱马洛克的需求是什么。
按照莱马洛克的说法他只是来调查桑德利家把灵魂石碎片卖给了谁,那调查完了应该乖乖回去。
可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星期了,别说灵魂石了,连纽特家门外的鹅卵石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却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思想很单纯,比我们这些活在外头世界的人单纯多了,你这样对他……他很委屈的。”纽特又说,说这些话时他并没有想到莱马洛克“无意中”偷看忒休斯洗澡的意外。
确实,莱马洛克十分单纯。单纯到他总是想摆平一些他压根摆平不了的纷争。无论是只身前往纽约,还是毫不设防地来到伦敦。
他似乎觉着只要凭着满腔的热情执着地追查到底,自己就真能有所作为。
所以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冲动且愚蠢。”
忒休斯一点都不客气,“我每天跑到你这里来住,先不说你这里的环境和动物园有什么区别,消耗在路上的时间都比往常多了一倍——莱马洛克再友好,也是在间接耽误我的时间,如果再这样下去——”
“那你来我这里住**什么呢?”纽特撇撇嘴,盘起双手,“莱马洛克没来的时候,你好像十天半个月也不乐意上我这里的动物园逛一逛。别告诉我你担心莱马洛克会威胁到我人身安全,你知道他不会。”
忒休斯的表情怔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瞬。他的目光移到旁边的桌面又飞快地移回弟弟脸上,并快速地沉下脸——“但归根结底我们都不了解海巫,我需要监视着他。”
“这理由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纽特抿抿嘴角,自行把目光错开。
每当他要反驳或揭穿忒休斯时就会这样,否则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会逼着他把到嘴边的台词吞回去。
忒休斯更长久地怔了怔,哑着嗓门质问——“你什么意思?”
但纽特没继续把话题挑明。毕竟有的东西说破了,忒休斯也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