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柔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把输液管从裴子靖嘴里拉出来。
裴子靖倏然睁眼,他根本就没有打瞌睡,是因为长时间没睡。眼睛一直睁着,双目干涩不适,在闭眼调解而已。
看他睁眼,苏筱柔以为自己吵醒了他。她拉开被子,“躺床上来睡觉吧,我睡够了,不用再睡。”
裴子靖是觉得困倦,但他睡不着。
他给苏筱柔盖好被子,又把她按回床上躺着:“好好躺着吧,我不困,不用睡觉。”
“骗人,”苏筱柔瞅着他的眼睛,“眼睛里都全是血丝了还说不困,你当自己还很年轻,几天几夜不眠不休都没事吗?”
裴子靖佯装发怒:“我不年轻吗?呵,小丫头,原来你心里,还是很在意我年龄比你大几岁。”
苏筱柔好生委屈:“我明明是关心你,你却说我嫌你老。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我再也不关心你了。”
“小气鬼,开个玩笑都能呕气。”裴子靖拿着梳子,轻缓熟练的给苏筱柔梳头。一边梳头他一边问:“快到中午了你肯定很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苏筱柔真觉得挺饿,毕竟是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
“随便做什么都行,”苏筱柔伸了个懒腰,“反正我的口味你了解。”
“别乱动!”裴子靖把她的手放进被窝里,“在输液呢,你安分点,当心跑针。”
苏筱柔老实的把双手放在被窝里,不经意的问:“医生有说是怎么回事吗?我是受的什么感染啊,竟然那么痒。”
裴子靖早就想好说辞:“是你穿的那件旗袍不干净,以后记着,新衣服买回来一定要洗洗再穿。”
“我洗了的呀,还是送到洗衣店里洗的,”苏筱柔寻思着说:“莫非是洗衣店的人粗心大意,把这件旗袍遗漏了?”
裴子靖含糊其词的说:“也许是吧。”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带了明显的颤音。苏筱柔立即听出不对劲。
她仰头看向裴子靖,身后的男人立即转头,不让苏筱柔看见他眼眸里浮起的水雾。
“你很奇怪呢,是在对我隐瞒什么?”苏筱柔抬手抓住裴子靖的手臂,“把头转过来,看着我。”
裴子靖迅速调整好状态,他眨眨眼,让眼里的泪花消散。
再转过头,他的剑眉星目间已经弥漫着明朗的笑意:“小丫头,我有那么让你迷恋吗?时时刻刻都要盯着我这张脸看。”
“我真的只是简单的皮肤感染?”苏筱柔怀疑的问:“要真如你说的那么简单,你为嘛会一夜不睡的守着我?”
裴子靖机智的撒谎:“我杞人忧天,小题大做行不行?以前我被水果刀划破手指,你都如临大敌。你皮肤感染了,我还能不心惊肉跳?”
苏筱柔还是不太相信他:“你说我没事是吧,那我出院。哪有谁因为穿不干净衣服,穿到医院里住院的。”
她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裴子靖按住她的身子:“我裴子靖的老婆就是娇贵柔弱,小病小痛都要住院治疗。反正你整天无事可做,在医院里住着,就当是换个环境生活。”
“噗!”苏筱柔被他逗笑了,“你真是要把我娇惯出一身毛病,让谁都受不了我的坏脾气。”
“没错,”裴子靖刮刮她白皙的脸颊,“我惯坏的女人,我负责一宠到底。”
他蜻蜓点水似的吻吻苏筱柔的粉唇,无限宠溺的说:“乖乖躺着,我给你做午饭,做你爱吃的香辣小龙虾。”
苏筱柔这吃货,一听小龙虾就把什么都忘光了,她摇晃着裴子靖的西装衣袖:“多做点,我要一次性吃个够。”
输液瓶里的药水正好输完,裴子靖小心翼翼拔下苏筱柔手背的针头。
针头拔出的一瞬间,几颗血珠冒了出来。
本来是很正常的现象,裴子靖却愧疚万分。
“糟糕,怎么流血了。”他把苏筱柔的手拉到嘴边,轻轻的对着针眼处吹气,“我太莽撞,肯定弄疼你了。”
“我的天哪!”苏筱柔单手按着额头,“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呀?给我正常点,再这样,当心我把你赶出去。”
裴子靖也意识到他行为夸张,他真应该收敛点,不然苏筱柔肯定会起疑心。
为避免再和苏筱柔交流,被她看出破绽,裴子靖立马去了厨房,给她做午餐。
裴子靖一走,无事可做的苏筱柔,拿起手机准备玩游戏。
点亮屏幕,她就看见白芷给她发来好多条信息:“王春雷说他要控告我诽谤,要他不告我,就得拿钱私了。”
呵,那pua渣男,还玩起敲诈勒索的手段了。
苏筱柔如此回复白芷:“别怕,你又没有诽谤他。他对你贬低抨击的每句话,都是他亲口所说。关于他是恋童僻这点,你也没有造谣。整天过分关注别人的孩子,他不是个恋童癖,也是人贩子。”
白芷立马释然:“对啊,我又没有诽谤造谣,干嘛要怕他。”
苏筱柔坏心眼的说:“他说拿钱私了,不然就告你。这已经构成敲诈勒索,你要控告他,那是一告一个准。”
白芷发来一连串阴险的表情:“听你这么说,我真要去控告他了。我纠集那么多人骂了他一下午,又害得他丢掉工作,还写文章揭露他的恶行。他肯定恨死了我,指不定计划着怎么报复我。把他送进监狱,我以后就可以省心过日子了。”
苏筱柔附和:“没错,对付人渣,就得使出斩尽杀绝,斩草除根的残酷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