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萧风逸轻言细语的助眠引导,嗅着他身上清淡素雅的茶香气息,白芷逐渐沉沉入睡。
见她呼吸变得轻浅平稳,眼眸始终紧阖,那纤长细密的眼睫毛半天不曾颤动,萧风逸就知道,她肯定睡熟了。
萧风逸停止念叨催眠文字,再关闭手机里播放的音乐。
他刚刚松开白芷的手,她的手就在无意识地胡乱摸索,仿佛要抓住什么。
萧风逸赶紧再次抓住她的手,并与她十指相扣。白芷立马安分,她脑袋在萧风逸怀里蹭了两下,上半身几乎都靠到他怀中。
萧风逸浅浅而笑,这小丫头也挺依恋他,就如同他依恋她。
两人互相依恋,那岂不是要粘乎的如胶似漆?
时间缓缓流逝,同样一夜未睡,整晚又在奔波的萧风逸,也抵挡不过困意沉沉入睡。
一时之间,安静的卧室里,只能听见两人交织纠缠,分不清你我的呼吸声。
下午时分,经过一场好睡,疲倦完全消除的白芷,先于萧风逸睡醒。
她先是闻到沁人心脾的幽幽茶香,而后睁眼,便看到萧风逸清俊的容颜近在眼前。
熟睡中的男人背靠着床头,脑袋微仰,睡颜静谧安宁,近视眼镜仍然架在他鼻梁上,给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儒雅斯文的感觉。
这男人怎么睡觉还戴眼镜,也不怕转转脑袋,眼镜就掉下去摔碎了。
白芷伸手把眼镜给他摘下,不料这轻微的触碰,一下就把萧风逸从睡梦中惊醒。
睁眼,萧风逸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连近在咫尺的白芷,在他眼里也是个朦胧的虚影。
“我眼镜呢?”他在身上四处摸索,白芷赶紧把眼镜给他戴上,“我的天,你是有多近视?”
萧风逸戴好眼镜,这下,他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摘了眼镜就是瞎子,”萧风逸无奈的说,“没戴眼镜不止看不见,还听不见别人说话。”
“哈哈哈!”白芷突然想起个段子,“你这视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五米之外六亲不认,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差不多,”萧风逸撩起长衫下摆,在眼镜上擦了两下,“你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有办法改善我的视力吗?”
白芷思索着说:“中医博大精深,改善视力应该可以,回头我翻翻医书。”
她话音刚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人是“老板”,白芷立马头大:“电话没完没了的打,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不要逃避,正面应对。”萧风逸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开门见山地说:“你别催,白芷捅下的篓子,我来给她弥补。”
不等老板回话,萧风逸直接把电话挂断,而后对白芷说:“睡够了吗?睡够了就起来,我陪你一起去公司,办理辞职手续,再把损失赔偿给他。”
白芷坐在床上没动:“你刚才说你要给我弥补,请问你要怎么弥补?”
萧风逸从怀里掏出他的银行卡,在白芷眼前晃了两下,“我虽然穷得叮当响,存款多少有点,替你补上窟窿,差不多够了。”
“不要!”白芷拼命摇头,“如果你的解决方法就是替我赔钱,我坚决不同意。”
“那你要我怎样做?”萧风逸一本正经的问,“我拿刀劫持那个客户,逼着他把签好的合同撕毁。这样做也行,就是我得蹲监狱,你忍心看我身陷囹圄?”
白芷顿时哑巴了,沉默几分钟后,她惴惴不安地问:“几十万你都愿意替我还,你对我,是有什么企图?”
萧风逸不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白芷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胆战心惊地说:“你,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萧风逸眼神蓦然又恢复到他惯有的斯文儒雅,连说话也很君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趁人之危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白芷想起他王牌pua的身份,差点冲口而出的说:趁人之危难道不是你的专长?
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现在她急需萧风逸的帮助,万万不可得罪他,更不能揭穿他。
白芷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嗯,我相信你,你是个好人,比小学课本里专做好事的雷锋叔叔还要好。”
她是随口一说,萧风逸却认了真:“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好?”他眼眸里浮起几丝飘渺的情绪,声如细蚊地说:“可以的,我可以变得这么好。至少在你面前,我能做个百分百的好人。”
他说话之时,白芷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
此刻的萧风逸,在白芷眼里,分外的温文尔雅。从他镜片后面透出的眸光,清透无瑕,好似暗夜皎月,又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完美诠释出“文质彬彬”这四个字的含义。
从小到大,斯文的男人,白芷见过无数,但像萧风逸这般气度超然到风恬月朗的男子,她之前见所未见。
这个男人,仿佛是将从古到今的所有诗词歌赋尽数阅读,把其中精华悉数汲取进灵魂深处。所以他的眼眸神态,才会有意无意的流淌出那溶入骨髓的儒雅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