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靖呆呆的坐在皮转椅里,长时间寂寞无言的发呆。
拿着几分文件,到他办公室里与他商议公司要事的裴子萱,接连敲了几下门都没听见动静,她只得自作主张的推开门。
一进来,裴子萱就看见裴子靖如泥雕木塑似的坐在办公桌前,不止神情呆滞,连暗沉沉的眼眸也一眨不眨,浑然像个没知觉的植物人。
“哎,你怎么了?”裴子萱放下手里的文件,推搡了裴子靖几下,“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被裴子萱猛力推搡,裴子靖思绪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眼神迷茫的盯着姐姐,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筱筱不见了,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去。”
他说着起身就要走,裴子萱则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你什么意思?”
不经意间,裴子萱看见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呈现着楚州飞往s国的飞机,在百慕大上空失踪的新闻。
顿时间,裴子萱明白了一切!
苏筱柔今天飞往s国,她知道这事。如今失联的这架飞机,毫无疑问就是苏筱柔乘坐的飞机!
她乘坐的飞机失联,怪不得裴子靖会大受打击,焦虑的六神无主。
裴子萱看完新闻再抬头,办公室里已经没有裴子靖的身影。她追出办公室外,只见裴子靖站在楼道上等电梯。
“你等等,”裴子萱追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飞机失联之地,是在海岛上空。仅凭你个人的力量,你怎么能找到她?”
“我去s国找她!”裴子靖固执地说:“她说她要去s国,就一定会去。她是被上帝眷顾的幸运儿,经常死里逃生。这次肯定也会化险为夷,说不定,她已经通过别的途径到了s国,我去那里,一定能找到她!”
这篇自欺欺人的话,在裴子萱听来,是他大受打击,导致精神错乱,所以胡言乱语了。
为避免刺激到裴子靖,裴子萱顺着他的话说:“是的,你在s国可以找到筱筱,来,我这就送你去机场。”
裴子萱话是这么说,可她的本意不是要送裴子靖去机场,而是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接受心理治疗。
裴子萱才把车子驶上大街,裴子靖立马发现路不对,“你走错路了,这不是去机场的方向!”
“你脑子到底清不清醒?”裴子萱用探究的眼神盯着他,此刻的裴子靖眼神理性沉静,浑然是一副神智清明的样子。
“我很清醒,”裴子靖语气流利地说:“所以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去机场的方向。”
裴子萱恻然,他现在对一切都一清二楚,唯独对苏筱柔失踪的事糊涂。
应该是他不能接受她失踪的残酷现实,所以潜意识不停的自我欺骗,竟然真把自己骗住了。
“你听我说,”裴子萱千方百计的安慰他,“飞机失联,不一定就意味着飞机失事。也许是飞机上的通信设备出了故障。退一万步讲,就算飞机真的出了意外,也不一定就是机毁人亡。你看《华国机长》的电影里,飞机挡风玻璃碎裂,机长不也凭着高超的技能,把飞机安全降落了吗?”
她的安慰之言,正好符合裴子靖自欺欺人的心思,他暗沉沉的眼眸里乍现几丝亮光,满怀期望地说:“你说的不错,飞机失事,也并不意味着机毁人亡。所以,现在的筱筱肯定已经安然无恙地降落在s国,我过去,一定可以找到他。”
看他这固执的样子,裴子萱就明白,他是非要去s国不可,谁也拦不住他。
他脑子一半清醒一半糊涂,裴子萱怎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去s国。
她陪他出国也不现实,公司业务诸多,离不开她这个总经理的运作。
思来想去,裴子萱决定让郁风带着一队保镖,随同裴子靖去s国。
为防止裴子靖出意外,她特别交待郁风:“千万保证裴总的安全,若他有一点闪失,你提着脑袋来见我!”
在郁风以及众保镖的陪同下,裴子靖来到s国。
这个国家风景优美,房屋皆是白色的小城堡样式,开着粉白色花朵的蔷薇藤蔓自窗台楼顶上垂下来,把房子烘托的像童话世界里的建筑物。
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蜿蜒绕城的河流两岸以及路灯边乃至景观树下,都开着一丛丛姹紫嫣红的花朵。
绿树成荫,百花吐香,河水清澈如镜,鸟鸣婉转啁啾,这个美丽的小国家,确实是个旅游散心的好地方。
站在纤尘不染的街道之上,裴子靖看着周遭醉人的风景,信心满满地说:筱筱爱花成癖,一定生活在这个鲜花盛开的国家里。”
此后的日子里,裴子靖穿梭在在s国的大街小巷里,寻找苏筱柔的身影。
一天又一天,时节从暮春到盛夏,又从盛夏到初秋,裴子靖还是没能找到苏筱柔。
苦苦找寻无果,裴子靖依旧没有放弃。他自我欺骗说,s国面积虽然不及华国,好歹也有一个省城大,国民人口又众多,在茫茫人海里,一时半会找不到苏筱柔,是很正常的事。
国内:
刚刚入秋,因秋老虎肆虐,酷热更比夏日难捱。
过于炎热的天气,难免使人心情暴躁,特别是那些生活里本就烦心事多的人。
潇湘省某工业乡镇上,一家民营医院里,徐娘半老的杨萍,清清楚楚的从医生嘴里听到自己感染hiv时,震惊的无以复加。
“医生,你搞错了吧。”杨萍难以置信地问,“我知道艾滋病就那几种传播途径,我既没有乱搞,也没有嗑药输血,怎么会染上这种病呢?”
“呃,”医生问她:“请问你有丈夫吗?”
现在杨萍是有丈夫,不是别人,正是贾玉金!
当年,贾正银被车碾死之后,杨萍稀里糊涂的跟着别人来到这个工业镇上打工,在车间里的流水线上做活。
虽然每月只有几千块的收入,好歹也够她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