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不能动弹又说不了话,南茜想要对其不利,整整十多年,她有无数次机会直接下毒就好。
一包药,毒杀梅根。母女俩早就没有近亲,只要南茜不傻到报警自己抓自己,根本没人会察觉到她杀人,又何必要兜一个大圈子?
歇洛克觉得诡异,“一件凶案,牵扯其中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高。如果南茜真的做局,就绝不是与普通谋杀的犯罪心理。”
凯尔西也有相似的猜疑。
在走访独角兽福利院后,此种感觉更甚。
南茜的所作所为一致被人称道,但细究又存在不可忽视的矛盾。
凯尔西提到,“白天我去了福利院,和此前设想面对活泼孩童使南茜心态年轻有极大的出入,在她辞去养老院的工作后去了一家临终关怀孤儿院——隔三差物可能要目睹孩童死亡的地方。”
比起迟暮的老人,孩子尚未真正开始人生就死去,两者之间哪一种更令人悲伤?
如此对比,南茜的工作选择着实令人意外。
尤其是在埋葬瘫痪且哑巴的母亲后,照顾同样的聋哑或同样无法自主行动的孩子,她的心态异常平和。
这种平和之下,南茜照顾的两个聋哑儿童从楼梯滚落死亡。可别忘了多年前,梅根也是从楼梯上摔瘫痪。随后,她又以照顾梅根的丰富经验,转向照顾卧病在床的重症儿童。
“可是桑德拉院长并不了解梅根的事,以为南茜在养老院练了一身优秀的护理本领。我确认过,四年病死71人,由南茜负主责照看的重症儿童共34人,年龄都在五到八岁之间。”
很多事经不起深想,凯尔西却不得不考虑一种可能,“比起梅根,比起养老院的老人,自小在独角兽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有个特点。”
什么特点?
“孩子更易操控。”
歇洛克给出了答案。那些从小被抛弃,在福利院长大没接触过外界的孩子们,不比老人知道更多外界的常识,比如用药。
凯尔西也是如此认为,所以她回到伦敦就找卡特,让他带人将尸体都挖出来。“只要存在问题,71具尸体里面,总有几具会留下线索。”
线索需要多方并进调查,不能只指望一边。
歇洛克为此不会耽误时间,上午刚刚确定尸检引发的疑点就行动迅速,当即就扮做了法国人沃伦。
沃伦联系了黑市掮客,以想要做些非法买卖为由,试图约见万斯旧部。
理由是现成的。巴黎之前闹出血祭大案,那里的黑市买卖也受到冲击,着急买货只能来伦敦。
只要见到万斯的手下就会有所收获。
能够一步步推测究竟是南茜为救母亲而被迫同意做万斯的情妇,好似她走投无路地奉献自我做了一场交易;或者两人本就是沆瀣一气,所谓的梅根失踪案是自导自演。
“杰瑞,你一定想不到起初我的运气有多好。进入那栋房子,接待我的正是劫走梅根的劫匪。”
稍一接触,歇洛克不动声色地套着劫匪俩的话。以他的演技,不仅问出两人劫走梅根,更得知劫走梅根是万斯的命令。
两个手下不清楚南茜与万斯什么时候认识,他们认为很可能是万斯做套骗来南茜。
后来,万斯又丢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梅根失踪的衣服,也是让那两个手下处理一下。
随后就有了南茜误认尸体。
“那两个人没有正面与南茜接触,但话里话外是南茜被万斯骗了。他们也奇怪老板既然搞得那么复杂,最后居然只留南茜不满半年就放人离开。”
歇洛克正试图约定下次更进一步约谈,没想到一场围堵猝不及防地来了。
原本在今夜九点就会结束初次试探。
歇洛克深知黑市人的警惕心,一下子不能问太深,比如带他去南茜与万斯从前的住处之类,那些都要徐徐图之。
谁能想到火拼突然发生,一大波人马围堵万斯旧部,是要不死不休。
攻击者不在意是否牵连到其他无关的人,反正来找万斯旧部交易的人也就不算无辜路人。
黑吃黑无需手下留情。开了枪,就不因任何理由停火,最先被杀的是刚刚透露出线索的两个劫匪。随后哪怕错杀,可死人不会说话,能随意当做今日份的伦敦又一个失踪者。
当时,歇洛克很快意识到这一场针对万斯旧部的围剿无法终止。
双方之间不仅是利益冲突更有血仇,而两个劫匪临死前,只来及对他报出了a银行柜子的口令。
那里藏着什么尚且未知,很有可能是万斯一系的秘密。
歇洛克即刻夺路就逃,先离开混乱的东区,只要踏入西区就能获得喘息。
三个多小时,绕过大街小巷。
期间一对多,他耗尽了自带枪中的弹药,又在冲突中假发被削去大半,全身上上下下受了不少外伤。终于,他彻底甩掉了追杀者,没有大碍地回来了。
对着镜子,歇洛克最后给侧脸上药。
事关后面一段突遇霉运被追杀的经历,只草草带过没有细说,他换上睡袍走入客厅。
“杰瑞,有劳处理一下肩膀和后背。”
歇洛克侧坐在软椅上,就像是一个寻常伤患,配合地脱下半身睡袍。
处理外伤,凯尔西是专业的。
专业人士对于面前的人是谁,穿没穿衣服,伤患的身材如何都能以平常心待之。
即,眼中只有受伤处,绝不发散联想。
凯尔西面对皮肉外翻的伤口,处理的动作很稳且快,绝不存在不忍下手的情况。
煤灯一盏,室内安静。
歇洛克蓦地问,“你没有怪我独自行动吧?”
“可以理解。”
凯尔西有过一霎懊恼,但从多种方面分析,歇洛克当机立断地去黑市是正确选择。至于不找帮手,当时能够配合他去黑市演戏且不暴露的人很少,难道要找迈克罗夫特?
“通过这一场追杀,我更觉得你去得及时。错过今夜,万斯旧部死绝,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凯尔西将纱布绷带缠在歇洛克的肩膀上,“请允许我阴谋论一下。一个月前,分尸案的消息被刊登在报。现在不能排除南茜借刀杀人,是向万斯旧部的敌人散布了某些消息。”
“以结果论,您今天做得很好。”
凯尔西说着已结束了包扎,正要在歇洛克肩头打了一个蝴蝶结。“换了是我,今天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是吗?同样的选择?”
歇洛克面露不确定,侧头直视凯尔西,“杰瑞,你肯定吗?”
凯尔西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肯定的?”
歇洛克缓缓点头似是相信,继而轻描淡写地问,“也就是说,易地而处,假设是你倒霉地遭遇了一场追杀,受伤后也会同意我来帮忙吗?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我们现在这样’是哪样?
凯尔西看向睡袍半褪的歇洛克。
而刚刚在他肩头打了一个蝴蝶结,称得上工整且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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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安康(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