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坝终是在六日内抢修完毕。
马县令将背上沙袋扔下直起腰身,抬头望着天上那轮灼日,眯了眯眼,喃喃道:“终是过去了。”
哭声渐渐中从人群中响起,马县令认得他,长十三街有名的混子,游手好闲,长那么大多亏了母亲帮扶。
可他的老母走了,三日前被水冲走,昨日才找回。
还记得昨日晚间,他安置好老母尸首便又来了溃坝处一声不吭搬运起沙石。
泪水糊住了眼眶,马县令连忙低下头去喃了声‘好小子’,也不知是赞是贬。
“马县令,可否移步?”
马县令循声望去就见周行佑立于岸边,拱手一揖。
“此去调查石井县及下辖五个乡镇,共死亡178人,失踪58人。”
周行佑讲述的情况,让马县令那张老脸更显老态,背甚是一瞬驼了下去。
望着他这副模样,周行佑些许不忍,这位马县令为官二十载,为国为民,着实令人倾佩。
可这次溃坝伤情严重,责任于他,他非死不可。
瞧出他眼中动容,马县令拱手作揖道:“周侍郎不必为老身求情,这辈子为百姓我死而无憾,为那……178人偿命。”
大坝又经三日修缮,如今只待大水完全退去。
周行佑便欲告辞朝长安复命而去,却不想半路遭到刺杀。
马车外刀枪剑戟声不断,周行佑草草吩咐了声‘不要出来’,便闯了出去。
袖真来不及阻止就感马车剧烈摇晃起来,连忙扶住车箱,就见马夫的尸体倒了进来。
遮帘挡住了他的胸口,可在晃动中袖真还是看清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箭。
袖真的呼吸滞了滞,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还睁着的眼睛。
窗帘缝隙中可窥见周行佑一人一剑身法了得,逼得刺客无法朝马车前进一步。
可他只有一人,也有疏忽力尽之时。
羽箭朝马车射去,周行佑欲要跨步截断,可身旁贼子瞬间突袭而至,抵挡之时羽箭正中马儿腹部。
因吃疼马儿狂奔不止,马车内袖真被颠的胃里翻腾,手肘膝盖更是不知道磕到哪了,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