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意犹未尽的退出游戏,沈潮觉得小孩儿的控制力还有得提高。
“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嗯?”贺秋桐还没从游戏里回过神儿来,显得有点憨憨的。
“暑假有计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你需要制定一个。你觉得呢。”
“......”贺秋桐万万没想到,跟学校教授住一起的代价是一个自由的暑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的,沈大教授,我今晚写完就给你。”
“嗯哼,乖。”沈潮揉揉团子的毛毛,眼睛却盯着少年的蓬松的头发。
贺秋桐感觉怪怪的,像是被沈潮凭空揉了头发一样。
——
陪他打了一下午游戏的男人到了晚饭时间却丢下他和团子走了。
穿的还挺正式,看样子可能是出门有应酬。
害,事业终究是比猫儿子重要,团子太可怜了,亲妈不在亲爹不爱的。
贺秋桐举着团子,与它对视一眼,“儿子你要不要这么傻啊,你亲爹猫粮都没给你倒就走了。等你爸爸我当家教挣钱了,我就给你买高级猫罐头!”
他渣爹虽然没给团子倒猫粮,但是还记得家里这么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沈潮在走之前给他留了饭菜,不过都还留在原位。
贺秋桐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吃。
心情不好,没甚胃口。
明明才分开不久,他居然已经开始想念沈潮了。
想到这里,贺秋桐莫名感觉心底的烦躁不减反增,心脏像是被枯萎的藤蔓不断绕紧收缩,钝钝地痛。
他狠狠吸了口气又呼出,决定去找点事情来做,把沈潮从他脑子里挤出去!
第11章 唔…我没哭!
干点什么才能把沈潮从他脑子里挤出去呢?
贺秋桐苦思冥想半天,跑去约了吴昊打几把游戏,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做家教的事情。
吴昊和他的几个朋友之前自己开了个家教机构,给小朋友们补课还赚了不少钱。贺秋桐正好差钱,也想去搞这个赚点钱。
游戏语音里,贺秋桐一提出自己考虑当家教的想法,就得到了吴昊的强烈邀请。
“桐啊,你数学好像很好啊!现在的孩子补数学的多,我们现在就很缺补数学的老师呢!”
“你高考数学多少啊,有的家长还是要看成绩的。”
“150。”
“卧cao?!桐哥!以后你就是哥!你就是咱们寝室的大爹!往后的高数作业小的先在此谢过了!!”
被迫借出作业的贺秋桐:“……?”
凭着这个150的高考数学成绩,贺秋桐的暑假家教工作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吴昊边打游戏边说等他去协调一下家长学生那边之后,就能给他回复消息。
小团子还不知道他爸爸即将就要有格外收入了,还在沙发上揣着小手睡得正香呢。
贺秋桐打了几把游戏又和吴昊侃了这么久,结束游戏之后,还拖拖拉拉去把沈潮要求的暑期计划表给写完了。
沈潮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无所事事地趴在桌子上咬签字笔笔头,眼神空空地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明显是在想事情。
片刻后,少年黝黑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落到客厅墙上的时钟上。
时针都已经走到十点了——
可门口儿都还是没有男人回来的动静。
贺秋桐踱步到沙发边上,贴着团子坐下,时钟啪嗒啪嗒的一点点儿走过,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分针从1走到11,盯了十分钟沈潮还是没回来。
——
等待这个词常伴这贺秋桐的童年。
他不喜欢等待的感觉——
非常不喜欢。
贺秋桐烦躁地一甩头,好久都没来的烟瘾好像又犯了。
他抱起团子揉了好几下,也没能压下他心头隐隐升起的躁郁和心烦。
贺秋桐猛地呼出一口浊气,趿拉着拖鞋回卧室,从行李箱里翻了一包salem,握紧,熟悉的烟盒棱角在手心里戳得他有点疼。
周围没有什么太高的建筑物,所以阳台的视野挺开阔的,一眼望过去是黑沉沉的夜。
细长的女士香烟被’啪’的点燃,火星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变得忽明忽暗。
开着盖的zippo打火机在少年的指间来回翻转,火焰在少年灵巧的手里跃动,从指尖到指间,像在夜里起舞。
沈潮家在三楼,从阳台看下去,除了楼下的绿化植被,一眼就能看到楼下进或出的私家车。
贺秋桐就这么一直盯着,一边盯一边抽烟,雾气蒙蒙又寥寥地上升,黑夜色染了一层模糊滤镜。
等到第二根烟要抽完的时候,一辆熟悉的suv才终于闯入了贺秋桐的视线。
他的眼睛一秒不差地跟着车灯移动,就差粘在上面了。
直到车辆快要抵达楼下的时候,贺秋桐才猛然反应过来,飞快地蹲下身体。
他慌慌张张地把烟在花盆上摁灭,贺秋桐扫了一圈也没在沈潮家里看到烟灰缸,就跑到厕所里把烟头冲走。
直到回到客厅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顾不得因为干了坏事儿而砰砰乱跳的心脏,贺秋桐飞速打开电视随便换了个台,再把团子从猫窝里薅出来抱着,端端正正地在沙发上坐好。比他上课都坐得端正。
当沈潮打开门回来的时候,贺秋桐紧张的心跳又被更剧烈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