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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在生活中挣扎的不止她一个, 好歹她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席英深呼了口气,动作利索的帮老人把纸壳箱踩扁还帮她捆到了小拉车上。
至少她奶奶不用受这个罪。
老人连连感谢:“小姑娘,人挺好,以后租房来这边,阿姨给你便宜啊。”
“噗呲”一声,矿泉水瓶被她攥瘪了。
人类的悲欢原来并不相通,没有绝地反弹只有绝地打击,席英比刚才更丧了。
马哒,全世界那么多有钱人,多我一个怎么了?怎么了?
“命啊,都是命啊!以后我的孩子我一定给他算个好时辰出生,生来带财!福禄双全!旺我!”
“可别再受穷了!”
“亲娘我年轻受穷,到老还得养个同样穷命大儿子小闺女,这又得是啥命?”
席英像个愤世嫉俗的迷信神棍,嘴里不停叨叨叨,愤然将水桶摞在一起,嘴里说着抱怨摆烂不过了的话,可是手上的动作还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还特别仔细地用绳子把它们都捆了捆,又气吼吼地将小推车折叠起来,一手拎一个,像个快要变身的金刚芭比咣当咣当的下了地铁。
“居然没碰上一个好人能帮帮美女的,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本来想叫个货拉拉,可是一想要50块,还是不舍得,她还能拿!
折腾到寝室已经临近11点了,她累得床都不想爬了,也不管身上酸涩的味道,拉把椅子趴在桌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两点多又被睡麻的腿疼醒,她看了眼手机,等缓过那股麻劲儿打开灯拿着脸盆去了洗手间。
这不照不要紧,一照吓一跳,这镜子中的女鬼是谁?!
头发散乱,面容狼狈,整一个破马张飞!
脸什么时候沾了一层石灰都不知道,顺着太阳穴流下的几道汗渍更是给她增添了几丝鬼魅的滑稽,怪不得地铁上的人频频对她侧目,她还以为自己太漂亮了。
难怪在环球影城门口,有几个顾客老是语言又止地说她脸上有东西,她试探着蹭了几下那些人又连忙改口叫她别蹭了。
原来花了啊,有种蝴蝶叫大马莲,现在她脸上的纹路跟那个一模一样!
席英照着镜子左瞧瞧又看看,那荆郁应该是没认出她吧?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别人了。
难怪,不然见面不识这一套玩了一遍又一遍他也不嫌腻。
席英进浴室洗洗涮涮半个多小时,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出来时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靓丽的席英舔着脸笑嘻嘻地问:“魔镜啊魔镜,世上还有比我更俊的美人儿吗?”
魔镜默认了她的美貌,她才乐呵呵的回了房,收拾妥帖已经三点半了,反正也睡不着,席英拿出纸笔开始算今天的营收。
花一共卖了1285,小饰品卖了360,刨除成本:小饰品进货总价140,打车两天一共花了180,货拉拉50,刷地铁47,早中两顿饭不算。
一共是……12973,小饰品才卖了一半不到,以后卖出去一件就挣一件的钱。
这么多啊!
对了她还没吃晚饭呢,又省下一笔!
哈哈这么多?一天1300,一个月岂不是……可是一想到十八万,她刚爬上云端的心又开始丧起来。
这要卖多少花才能还完这些钱?
事无尽头。
席英摩挲着屏幕,看着上面的几位数,有些怔忪,吧嗒一声,一颗晶莹砸了到了屏幕上。
怎么哭了?她抬起手无意识的抚了抚眼角,又傻傻的放到眼前,好像看不懂似的看了好久才确认真的哭了啊。
可其实她没有觉得多难过啊,为什么眼泪会莫名其妙掉下来呢?
会好的,她还是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也不知道是想竭力说服谁。
这个财路还是杨爽跟她说的,她说松岭那以前住了好多花农,后来那座山头被人买了,当时好多花都没来得及收割,时日久了现在那就是一片野生花海,不过没人照料能活下来的也都是些品种和品相都很一般的花。
还是要感谢她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今天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席英放下手机,又想到那天的“小心”应该也是她提醒她的。
那种情况下还能帮她,真的很难得。
这份情她记下。
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帮到她。
席英划拉着笔尖,算这学期的开销,又写了几个赚钱的计划。
捡废品?不行,划掉。
现在好不容易关于她的舆论已经渐渐平息,她没必要再过于“独树一帜”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不想再做别讨论的对象。
就是捡也要去外边捡。
不一定只有情人节才可以卖花。城花季长,其实这门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既然想做下去就要做长远计划,想做就做!
', ' ')('她列出长远计划的必备清单:推车经常借不好,可以短期租借给点钱,来回打车去松岭的路费着实贵了些,一个来回最少要90,拉货车才50。
天不冷的话其实可以坐晚班地铁转公交,后面剩余不通车的路可以骑自行车,可以在下次拉货的时候搞个自行车,不用的时候藏在路边,再租个帐篷,回不来就住那,反正大晚上的郊区林子应该没人会去。
除了坏人,她现在都不怕鬼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人心和穷更可怕呢。
席英向来是决定什么就会去做,次日趁着午休空档就办妥了租赁工具装备事宜。
周六试水一天,如果可行周日就可以继续。
正当她撑着头计划美好钱景时,偏有人喜欢煞风景。
知道别人讨厌她偏偏要凑过来膈应人,只见笑的无害又纯真的孙春燕将一袋零食放在她桌上。
袅袅婷婷站在那,像一朵天然无公害的小白花,软糯的嗓音听地她反胃,“英英,抱歉,你被欺负的那样惨,我居然袖手旁观,可是我真的太怕了。”
没什么观众,她这唱哪出呢啊?
本来不想搭理她,跟她说句话都浪费空气,可席英瞄到门口安慕的两个走狗,顿时来了兴致。
“没事,你也说了安慕像条疯狗,怕她咬你,我理解,”这句话席英说的尤为大声,孙春燕顿时变了脸色。
看她煞白煞白的小脸儿,这才与她小白花气质相得益彰嘛,席英起身将收好的作业抱起,走时还不忘在她耳边轻笑,“东西就不用了,留着给自己上供吧。”
真是好可惜,她主人不在,希望安慕的小跟班尽可能详尽的将刺探的情报能完整的转达给她,最好能添添油加加醋。
不过转瞬间孙春燕的神情就恢复如常,甚至嘴角还勉强挤出一抹笑,可是攥的发白的拳头却出卖了她。
周五早上又是悲催的值周,她都开始摆烂了,记不记都随她心情,可教导主任竟然还不打算撤了她的干事。
更让她窝火的是下个月学校准备出台一些新标准来规范学校干事。
靠,真有你的,不加大力度整治那些接二连三违反校风校纪的刺儿头,老抓着他们这些弱势学生干嘛?老师不想上估计是怕自己也被打吧?
更可恶的是以后还会和评选优秀干部还有奖学金挂钩。
席英揣着满心的不平有一笔没一笔的划拉着本子,头都没抬。
可一声猥琐又轻佻的调笑声硬是让她闻声识出了人。
“真没想到,还真是个大美女啊,安慕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臭名昭著的王钊跟无恶不作的安慕真是狼豺般配天生一对。
“你怎么不抬头看我?我今天可没穿校服啊,嗯,头发也长,”他试着凑到席英耳边,席英吓得一跳跳得老远,动作已经够迅速了,可还是没逃过令她作呕到一天没吃下饭的那句“下面更长。”
有的人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恶心的人想绝食,别说他再开口,那简直就是生化危机!
席英不敢抬头,只是紧紧抿着唇,忍着那股汹涌的一股又一股的往上反的恶心,她怕下一秒就吐出来。
看她一直垂着头,王钊以为自己挑逗到了她,害羞了,哈哈大笑着跟那些败类像群流氓一样扬长而去。
后来一天没吃饭的席英下午坐车的时候真的吐了。
到了松岭山下,席英将货车上的自行车,租来的帐篷,还有蓄电灯都搬了下来。
就在上次遇到诈骗那俩人的路口一直往里走,大概百余米就到了她打算驻扎的场地。
割草,打地桩,铺木板,搭帐篷,从灼日当空干到夕阳西斜。
眼见最后一点红日在山间隐去,席英匆匆的点了把火,不知道会不会被防护林的人逮到啊,这个季节应该没事吧?
席英略有些忐忑不安,她正架着小锅吸溜面呢,就隐隐听着远处传来一阵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及近,还没等她停下吸溜的声音仔细聆听,“轰”的一声,一辆反着光的瘪瘪敞篷车从她来时的小路冲了进来。
席英这辈子头一次觉得音速是比光速快的!
一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豪华跑车它就这样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车和她好像都很措不及防!两两相对可能都想说点什么可此情此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罪魁祸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垂着脑袋靠坐在副驾驶。
什么情况????!
席英根本不敢靠近,现在是要打110还是119?或者先打个120?
她以为自己很淡定,可是哆哆嗦嗦的筷子挨着不锈钢饭桶嗒嗒嗒的敲着颇有节奏的变奏曲,尽管怕的非常隐晦可慌的却非常明显。
吓得,纯属吓得!要不是她弹跳惊人,是不是她现在也变成了车头那堆变形的帐篷和铁锅?
手都不打鼓了,可车上的肇事者居然还没有打算下来表个歉意,谈下赔偿!
不会真的噶过
', ' ')('去了吧?!
席英正想上前查探一下车内的人是死是活,还没抬脚就看到驾驶座缓缓抬起一张迷蒙的面孔。
踏马的,还是老熟人!
这都能碰见?真是阴魂不散!晦气!晦气!
荆郁努力睁开还有些模糊的双眼,一眼扫到端着饭钵浑身汤面满脸愤恨的小傻子,有气无力的轻笑道:“好久不见啊,小傻子。”
第27章
半夜三更城郊荒地, 少年少女就着月光的清辉打量着彼此,少年坦然无畏,少女愤然难抑, 一个人的剑拔弩张。
衰啊, 真是命衰,为什么一遇到荆郁就没好事?哪怕在家里蹲着兴许都能掉下个大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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