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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笙离开了不过一个月根本就不知道荆泰的血雨腥风。当她复工两天都没看到徐然时,很是奇怪,以为他又调了回去。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这次回来她是来兑换承诺的,虽然不管荆泰权利交割的是否顺利,不管是谁上位,也不管其中是否有她的贡献和参与,荆柏安当初承诺给她的也到了一一兑现的时候。
本来这就是一场赶鸭子上架你不情我不愿的交易,她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到现在已经算是最大的贡献和付出。
她刚将信息发出去,就被钦点陪荆泰新上任的荆总赴一场酒会。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尽管每天都准备抱着混日子的想法耗下去,可这种想法在荆郁面前行不通还有可能弄巧成拙,她与司机落座后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荆郁和另外一名秘书姗姗来迟。
江笙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梁秘书先一步打开车门,荆郁俯身而入,车子启动后梁秘书便开始汇报接下来的形成和酒会上会来参加的企业,当然都是挑拣重要的说,荆郁一言未发脸上也没有过多表情。
江笙从后视镜中看到后座的荆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平板,也不知道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当时耳旁风。
时隔也不过短短一月,好像又变了许多,曾经的少年是何种模样她早已经忘了,如今趋于成熟的青年是真的陌生的再也让她想不起从前的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
她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这时后座那人却开了口,嗓音低沉悦耳,话却是意有所指的不大好听,“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的专业,别让我觉得之前遗留下来的全部都是金玉其外不外如是的废物。”
车上总共四个人,除了司机跟专业扯不上关系,那这话敲打的还能是谁,专业?一个学渣大学都没毕业甚至连足够优秀的社会履历都没有的人跟她谈专业?
她能走到今天凭的是实力,他凭的是什么?不过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谁都无法选择的血脉罢了。
梁秘书在一旁放低姿态连连称是。
江笙却闭上双眼开始假寐,没有心思敷衍他,也不需要考虑是否要给对方面子,毕竟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荆郁都不会认可,她也不需要他的认可。
这一个月为了陶晏的事她几乎没怎么睡过,刚回来就被召回,满身的疲累还没得以松解,就又迎来这人的折磨。
她心底早已经隐隐泛起一股烦躁。
荆郁也没有再说其他。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汇都国际酒店,三人直升电梯进入会场。一进门就有人过来打招呼,这是荆郁第一次以荆泰国际执行总裁的身份参加这种业界交流酒会。
其实他对于这种场合不置可否,毕竟接手荆泰并不在他的预料内,做大做强更不在他以后的计划中,他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让有些人永远不痛快,亲眼看着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他触手可及却又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其他原因,梁秘书对于刚刚上前打招呼的人报不上名号,荆郁还是那一副看不出神色的表情,他连手都懒得伸。
江笙也不由的看向梁秘书,见他急得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看过荆郁未来一个月的行程表,确实这场酒会是荆郁临时起意,根本不在原本行程范围内。
可秘书这种职业向来不问原因只问对错。
打招呼的人见荆郁一脸倨傲,有些下不来台,就算荆泰家大业大,可是同样能来这中场合的人必定也是身价不凡。
那人走后,江笙清楚的听到他小声咒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荆柏安都没这么猖狂。”
荆郁这时候却好脾气似的没有再闹出土匪做派,不管场合也不管好不好看上去揍那人一顿。只是哼笑一声轻瞟了二人一眼,严格的说来只是瞟了江笙。
那眼神她知道,嘲讽不屑。
虽然按道理说作为公司的最高决策人,自己对于这方面都生疏不济,哪来的勇气嘲笑别人,但如果将这件事放在职场,就是他们不够专业。
在第二位上来攀谈的人上来前,不等梁秘书再次皱眉,江笙上前一步小声在荆郁身边提醒:“安于生活的付总,一直想跟万象合作,可是对方报价太高,他们最近转投我们旗下的畅想科技。”
荆郁终于正眼看她一眼,可是江笙并不需要。
“当我们是什么?万象不要的来找我们?通知畅想科技的总经理,万象什么价我们加什么价。”
梁秘书在一旁连连点头。
江笙之前还觉得荆郁变得陌生的寻不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可转眼就打了脸,生意是这样像孩子一样斗气做的?
不过这也不是需要她操心的,如果可以,那她是诚心希望有一天荆泰真的可以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末路。
“华夏银行的周行长,我们分公司跟他有不少业务往来。”
“国土资源的吴局长,他很少来这种场合,”说着替荆郁拿了一杯香槟要换下他手中的红酒,“最近我们新区的一块地竞标就归他们管,不过他不喜欢红酒。”
', ' ')('荆郁好笑地看着她,她以为他是谁?为了一两个钢镚要他去讨好谁?
见他一副看傻子的嗤笑讥讽,江笙强压了压胸中腾然升起的一股怒火。
“国电的李副总,我们尚德的新能源项目跟他有来往。”
可荆郁还是一脸漠然,不屑热络。
“你如果还是摆着这样一张死人脸,我又何必报菜名呢?”江笙笑笑,又上前一步小声加了一句:“听说曾经的荆淮南荆副总可是跟他关系匪浅。”
听到荆淮南三个字荆郁终于变了脸色,缓缓转头看向她,目光阴鸷。
江笙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67章
“你都知道些什么。”荆郁眸光淡淡, 下颚微抬,一副居高临下的审视之态,不是质问是威胁。
刚才的阴鸷一晃即逝, 如果不是清楚荆郁什么为人, 江笙都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她不急不缓地将酒杯放入托盘,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模样:“熟悉公司发展史是每一个新员工进入公司必须掌握的基本,我也不例外。”
荆郁明知道她在撒谎可也没那个闲心多问,别人是否知道, 知道多少他丝毫不在意。
只是在他面前提起他厌恶的人,是为一种挑衅。
他看了江笙一会而后轻笑一声, “你真是找死。”说完便不顾上前攀谈的宾客冷脸离场。
江笙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心中冷笑,跟你凑的近可不就是找死。
从前荆郁还没接手荆泰就是海市名门最炙手可热的高枝, 更别说如今整个荆泰都握在他手中。
周末早上趁着日头还没上来,肖明珠邀了江笙打球, 刚打完一场从球场上下来,算算也有几个月没见了。
肖明珠瞧着眼前端庄得体沉稳大气的江笙,好像比之刚见的时候又稳重干练了许多,不管是章之韵还是前一阵子遇见得elissa,对她的评价几乎都是赞不绝口, 肖明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很感谢你关照我们家媛媛, 跟你在一起后懂事稳重了许多。”
“肖总客气了, 媛可聪明也很优秀,不需要别人费心。”
肖明珠端起杯子轻抿一口。
“在荆泰工作顺利么。”
“还好, 跟着荆董和荆总能学到很多。”这话说的很瞎。
肖明珠点点头,“你觉得……媛媛怎么样?”
前面已经给了评价, 她自然知道肖明珠现在问的不是这个,可是她既然没有挑明,那自己自然要先装一把糊涂。“漂亮,聪明,优秀。算是海市这么多名门闺秀中的翘楚。”
肖明珠很满意。
“那你觉得和荆郁如何。”
江笙沉吟半晌,肖明珠见她有些犹豫,便叫她直言。
“荆总的私事我们不好谈论,不过,媛可各方面都很出色配谁都绰绰有余,偶尔她来找我,我见她跟荆总也很熟识,不管比家世背景还是个人条件,我相信媛可都是最优秀的那个,比起别人有过之无不及。”
这个别人,肖明珠心里清楚,也知道很多人都清楚,江笙毕竟是荆郁身边的人,她能这么说想必蒋蓝烟平日里没少做些不入流的事。
“那我们媛媛以后可需要江小姐多多费心了,不管成与不成,江小姐的人情我一直领的。”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直接。
能让肖明珠记着人情,比跟章之韵攀关系都难求,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何况当初结识肖媛可其中一环不就是为荆郁物色媳妇儿为蒋蓝烟物色情敌准备的么。
为了他俩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江笙含笑说:“我拿媛可当妹妹,她的事能照顾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不过……我怕有些人不会开心,毕竟我们打工的……”
“呵,蒋蓝烟?”肖明珠眉尾一挑满脸的不屑,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不用将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有事我来处理。”
“有肖董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愉快的聚会结束后,江笙从佘山回来刚下车就看到手机一直闪个不停,她没接,任由它超时又亮起,荆郁这时打电话给她总不能是慰问员工,哪怕上次没吃多少亏,可是她也不想费精神跟他周旋。
可是荆郁自然有办法让她听话,周末都不得安生!
八月的海市已经迈入了酷暑,午间街上热浪灼人,人人都尽量避着正午最烈的日头出行,偏偏她要逆着烈日跋山涉水来到这偏远不毛之地只为了一口吃的。
江笙被荆郁指使去南城郊区的一家私菜馆取菜,这是荆郁点名要吃的。她知道这是在整她,就是速度再快,东西再好吃,刚出锅的龙肝凤胆如果等两个小时估计也很难入口了。如果真的想吃,他那种刁钻的胃口不可能耗费两个小时去等那口不新鲜的。
既然本来就不是真的想吃,目的就纯粹是为了折腾她,那她又何必废那个事。
江笙十一点出发,不过没去城西的春秋阁,而是先去见了之前约好的私家
', ' ')('侦探,大概谈了半个钟。从这里出来她又顺路去了趟城西老街区,让之前认识的红姐介绍了两个办事的人。
非常之人当用非常手段,她坚信孙春燕这种不甘受人胁迫的人精如今还能给那两人定期汇款,金额又都不少,那对方手里一定有能足够威胁她的确凿证据。
她只要拿到这些,孙春燕就只能任她宰割。
江笙拎着食盒下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荆郁没催,她也不急,就是催了她也不会着急,反正也不会饿死,如果真能饿死了那最好。
下午五点,江笙才不紧不慢地赶了回来。
午饭变晚饭。
荆郁坐在桌案后专注的看着桌上支起的三块屏幕没有理迟回了很久的江笙,已经凉透的饭菜江笙热都没热就将盒子撂在了休息区的桌子上。
半个小时后荆郁出了门,杨助理进去将动也没动的食盒拿了出来问江笙怎么处理,江笙看都没看说扔了,杨助理拎起来放下去犹豫不决,眼瞅着下班了老板还没回来,最后还是扔了。
江笙看着被当垃圾拎出去的食盒,心里又不甘起来,荆柏安这个老狐狸,之前说得好好的,结果兑现的时候找不到人不说,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又说等他回来再处理。
他如果在国外永远不回来了那她是不是要在荆泰呆一辈子?
晚上下班的时候,江笙的车还没有开出车库就看到保安在赶一个女人,车子拉进,她才听清女人祈求着能让她在这等一等,一会就好,话说的可怜,姿态也很卑微,可还是被两个保安推搡了出去。
江笙的车刚爬上坡就看到那个女生还没走,一副凄楚摸样在一边守着,这个人她见过,是那晚坐在荆郁左手边的女生。
不过在此之前她好像应该也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不过对荆郁的鄙夷又加深一层,当年的不幸也是今日之幸,男女关系这样混乱没一点真情的人,就算当年没有那场事,两人也必定会分道扬镳。
不过早晚,也许再拖一阵,时间越长感情愈深,她可能也做不到当初的“潇洒”,但就算这样她也绝不会像这个女人去纠缠一个这样一个烂人。
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那有指望哪个能爱你。
等红灯的时候,她终于想起在哪见过那个女生。
是第一次在魅域见到被“逼良为娼”的那个人,曾经的悲苦无奈还历历在目,如今不过短短四个月,一个人居然可以变得如此彻底。
席英顿时对这个女生还有荆郁更加厌恶起来。
荆郁无底线的刷新她对道德人性的认知,而那个女生在多年后打了她已经所剩不多同情心的脸。
这一巴掌真是打得又响又活该,看她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心情不怎么美好的时候总会有更碍眼的人来堵上添堵,下班期间荆郁的电话和指派她向来是全部当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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