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块蓝宝石镜面的手表,跟他手腕上戴着的风格相似但做工和细节却差很多,可荆郁依然喜欢的不行。
都是她用心挑的, 七年前是七年后的今天依然是, 这么多年,她送的任何东西他都喜欢,包括那支被他摔碎再也找不回的情侣手表,本来两人能够想念的东西就不多, 这么多年一想到那块支离破碎被她捡走的手表,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 每一件他都会妥帖收藏。
“为什么那么喜欢送我手表?”
‘我想让你分分秒秒都记得我啊。’
荆郁从前是知道答案的, 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他想从她口中听到肯定, 甚至忘了这应该是江笙第一次送。
“我只送过你一次吧?”江笙怀疑地看着他。
荆郁此时却也不在乎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因为不论江笙还是席英与他而言都是他心之所向。
而现在的她已经原谅他了不是么?是她给了他想坦白的信心, 他想戳破最后一层纸,他们不是两情相悦么,那为什么不能坦然相对?
“笙笙,你喜欢我么?”荆郁的眸中燃烧着两簇火焰,眼神真诚而热烈, 问出的话却少了些底气。
江笙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话, 迅速低头, 在荆郁看来好像是她羞涩不知如何回复。
可是江笙怕的是自己情绪外漏让他看出什么, 毕竟荆郁这种人一旦疑心,再要想重新建立信任就太难了。
“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荆郁迫切地发问。
“我很矛盾, 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你不会明白的。”
荆郁知道她矛盾什么, 他急切地握起江笙的手,“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
从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些,费尽心思只为了他高兴,愿意真心对他好的把他放在心里的只有她一个,不过就算有别人他也只想要她一个。
“那你呢?你是喜欢颐芳洲的那位前任多一些还是我?”
一下就将他问住了,她们是同一个人啊,他喜欢的永远都是她,可是在她眼里她于自己就是个后来人,是两个不相干的个体,荆郁欲言又止,不管说什么都不对。
“连你自己都说不清,那你又凭什么来问我呢?”江笙好像越想越气,最后也没心思跟他花前月下了。
“太晚了,送我回去吧。”
荆郁不会处理这种突然转变的情况,有口难言。
“笙笙……”
“我不想听。”江笙表现出很烦一句话也不想听的样子。
可是荆郁不放过她,“那你呢,你喜欢过别人么?”
“呵,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一个摇摆不定的人凭什么来质问我?”
荆郁一想到这些年她有意别人的可能,刚还霍亮的心瞬间布满了阴霾,压槽紧咬,双手紧握,可面上还是勉力维持着一捅即破的和煦温柔。
明明不想听却非要知道,“你这样对过几个人。”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下可真把江笙惹怒了,她心里装过谁装过多少跟他有什么关系?如今不过忌讳陶晏在他手里,否则她根本用不着跟他虚以为蛇。
江笙说一半藏一半,半真半假才显得话真,她冷嗤一声:“这方面我可比你好多了,不会见一个喜欢一个,如果你前任回来,她算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我算白米饭还是蚊子血?”
明明刚刚很好的气氛怎么就突然就闹成这样?
江笙见他不动如山,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她不想再跟他这样耗下去,推门下车时却被荆郁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
“放手!”
荆郁的手劲真是大,她的手腕都要让他捏断了。
“我问你要去哪。”
“我回家可以么?”见挣脱不过,江笙放弃挣扎,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刚才温馨又让人眷恋的氛围顷刻间便荡然无存,是从哪句话开始的?好像是从他问她是否喜欢自己话风就逐渐变得不对。
道路两旁的璀璨霓虹不住地划过,以前玩命飙车的人此时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不愉快,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看前头的车,在第八次瞟向身旁的时候,前边突然横插进来一辆车,差点撞上。
江笙被这一脚刹车终于晃醒了,应该说她根本就没睡。
“你要是不能开就放我下去。”
车没停,荆郁想开口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满心烦躁。
在距离江笙住处越来越近的时候,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一路上他都在想要怎么解释该怎么哄她,但是却忽略了一点,他猛然想起上一次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也是这幅神情。
“笙笙你是在吃醋么?”
江笙倏地睁开双眼,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
可突然想开的荆郁可不管这些,当他知道她是因为吃醋才这么介意他到底喜欢谁多一些,甚至糊涂到自己吃自己的醋时,甚至比刚才收到礼物都高兴。
她是怕他不够喜欢她,又怕他薄情寡性移情别恋?
豁然开朗的荆郁闷声笑着,而旁边的江笙却云山雾罩不知道他情绪转换怎么这样快。
等车停在楼下时,江笙不想理这个神经病,可是推了两下车门却还被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