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董已于昨日抵达北美,说是想见您。”
“他倒是面子大。”
司旗不敢再问。
本来对那些人就没有过多的期盼,可难免还是会失望,知道荆家上下眼中只有利益,可是没想到在他有可能身陷囹圄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荆柏安依然能默许荆淮南上位。
既然他无情自己又何必多那些个没用的情义孝心。
“他想住,就随他。”
“是。”短短几个字就表明了荆郁对国内的打算,司旗也知道他们老板早就已经不再是以前还要荆家宋家善后的那个无所依仗的少年了,鹰隼长出自己的羽翼自然用不着将无谓的人和事再放在眼里。
“最高院的厄尔伯格法官,还要再邀么?”
“下个月的庆祝晚宴他不是要来吗?”
“是的。”
“那还见什么?我很闲?”
“是。”司旗扫了扫额角连连低头应声。
“不过凤凰城那边的事尽快结束,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
“您的意思是不推到明年了?”
荆郁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司旗立刻惊觉自己问得太多,“是我多问了。”
三天后荆郁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下月中旬正好有一档案子撤诉,他找了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陶晏的案子插了进来,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有结果了。
江笙不敢相信这事居然能峰回路转转到这种地步,她以为最快不过提到明年年初,却没想到马上就能结束,这怎么可能?
“你要怎么谢我?”荆郁一手捞过她的腰,额头抵着她邀着功。
第116章
江笙的心情很好, “我给你做桂花糕吧?或者包饺子?”
她明明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些,可是荆郁却随了她,只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笑着说:“好, 好久没有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他不想她是因为别人, 特别是那个人,才接受自己,那他成什么了?她又当自己是什么了?
那个人又算什么东西让她如此?
还好。
可荆郁瞧着她脸上为了别人而展露的笑颜,心里还是有些不畅快。
江笙却很识趣学着荆郁也摸摸了他的脸, 带着一丝哄慰:“我这么高兴是因为心头压着我喘不过气的大石终于又少了一件。”
她肯解释,不管真假, 他都是高兴的, 就算是假的她还肯哄骗起码还是在乎他的。他只希望两人回到北欧可以抛开这里的一切好好在一起,再也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除了这个, 还有什么?我都会帮你办到。”
江笙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荆郁立刻捧住她亲了一口, “这个想都不要想!”
话是笑着说的可是语气却是坚决非常,她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他。
“你这样就很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你,我这样觉得,奶奶亦然, 改天我带你回去, 奶奶要是生气, 就让她打我骂我, 本来就全都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让你饱受痛苦磨难。”
荆郁眼尾有些泛红, 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眼底无法掩藏的暴戾和无力,只是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 右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眉眼,却不敢用力,好像她是糖纸糊的,稍稍一碰就会碎。
“笙笙,有时候,我真的好恨!”恨不能时间倒转,恨不得将那些人抽筋剥骨五马分尸让蛇蝎豺狼一口一口连血带肉生吞活剥!更恨自己被情绪掌控一时分神被人哄骗让这群渣滓钻了空子,让她经受他如今都不敢细想的非人折磨。
就算他们得了报应,就算他们以命相抵,又能如何?他们的贱命如蝼蚁又怎么能与她所受的比?连她的头发丝都抵不过。所以他们如何能偿还?不够!就是死了都不够!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够偿还,所以他判罚自己终身监//禁在她身边,她不能不要他,他要赎罪,这辈子不够下辈子继续。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江笙握住他颤抖冰凉的手,轻声抚慰。
五月下旬,江笙数着日子终于捱到了听证会结束,当宣布陶晏无罪释放时,江笙内心明明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却只能藏八分露两分,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看着从被告席下来的陶晏身形消瘦孤孤单单只有她一人迎接,突然替他难过极了。外婆的最后一面他没见到,之前他的爷爷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走的,她不知道恢复后的他是怎么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的。那时候她甚至没敢问他是不是很难过,她不敢。
陶晏看了一眼站立在她身边的男人,算上这次不过才第二次见,可是他知道他是谁,是那个早他一步占据她心的人,也是那个不负责任最后辜负她的人。兜兜转转他们重归于好,他应该替她开心的,可是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让他无法做到开心祝福。
但他希望她是幸福的。
“别哭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他想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是察觉到一旁扫来刀刃一般的凌厉眼神,他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我就是太高兴了。”江笙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太激动,荆郁本来就是一个多心的人,可还是没忍住。
“怎么一高兴就跟个孩子似的,人不是没事了么。”荆郁柔声安抚,又轻轻替她擦了擦眼角。
江笙随他擦了两下就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拉下,“是啊,都没事了。”
“你一定担心王爷爷吧,他本来想一起来的,可是我怕他受不住奔波就没让他来,快回去看看吧,他很担心你。”
陶晏沉吟半晌,“这大半年,辛苦你了。”
“朋友之间不必说这种话。”
陶晏点点头,他现在除了感谢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了,如今她已经有了能依赖的人,而他在牢里发的愿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不要再成为她的拖累。
荆郁看了眼手表,揽住江笙,“走吧,飞机还等着呢。”
一路上陶晏都沉默无声,偶尔江笙问两句他才笑着回答,一句也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