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芜将视线抽回落在了林宇身上,怎么样?现在还拦我吗?
林宇却是看着姬芜长叹了一口气,世子爷,我说了,今日之事,是陛下下令,不是我们要拦你,你走不了。
走不走得了也是本世子说了算。姬芜朝着林宇的肩膀上打了一掌,整个人翻身上马。
他拦不住你,朕拦得住你吗?
突然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姬芜坐在马上的脊背僵直。
姬芜拉着缰绳策马回身,一眼便是看见了身后玉桥之下,是一字排开的御林军。
一辆奢华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而刚刚那道声音就是从这辆马车之中传来。
姬芜盯着那辆马车,眸中翻滚着浓浓的情绪。
随后,只见宫中大内总管上前,将手伸到了马车外的车帘前,随后一双手按在上面,抬手将挡在面前的车帘掀开。
紫金冠,金黄色的帝王衮服,不是南国高座上的那位陛下又是哪位?
姬芜攥紧了紧握着缰绳的手,便是听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帝王朝着他看过来,问出声来,世子。
半晌姬芜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翻身下马,朝着面前的躬身一拜,陛下。
一旁的林宇捂着胸口带着人朝着南国皇帝便是跪了下来,陛下,林宇无能,未能拦住世子爷!
皇帝将视线从林宇的身上移开,落向姬芜身上。
看着玉桥之上站着的那抹红色身影,皇帝问出声,世子,林统领拦不住,朕亲自来,可能拦得住你?
拦不住。姬芜直截了当的出了声。
大内总管当即冲着姬芜就低呵出声,大胆!
皇帝抬手制止,随后仰头看向姬芜,你回淮阴可是为了谢非夺?
是。姬芜回了声。
皇帝将姬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随后一笑,就是那个胆敢毁了瀚月婚,又胆敢私自封城,大言不惭的谢非夺?
这一笑之中并无半点的喜悦反倒尽是一些嘲讽之意。
是。姬芜抬头看向皇帝,但他并没有悔婚。赐婚一事本就是陛下自作主张,而且他并没有大言不惭,他所能拥有的技术,所能拥有的的才能的确是南国现在急需所求的!
姬芜看向皇帝的眸光坚定,而且封城是情非得已,陛下,淮阴现在很危险!
皇帝倒是不急,半晌方才慢条斯理的出了声,朕听说淮阴城中传播了一个了不得大病,世子纵然医术超群现如今前去,无疑是送死,朕绝不允许世子冒险。
姬芜攥紧了手,陛下不相信谢非夺可以救得了那座城?
皇帝看了姬芜一眼,世子信?
是,我信。姬芜眼神坚定,而且我信,谢非夺可以力挽狂澜将淮阴城打造成南国的一大重地,届时南国便再不用惧邻国来犯!
皇帝没有立刻接姬芜的话,反倒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世子可知当初朕派谢非夺去淮阴是为何?
姬芜没有说话。
当年谢非夺在外遇刺事情蹊跷,而皇城之中想要将人弄死的除了那个人便只有皇帝了,而若是说皇帝秘密派给谢非夺的任务是因为连云峰的矿山的话,谢非夺找到了矿山并献上□□技术,怎么说都应该是立功了才对,可皇帝现如今的态度,让姬芜不得不有些不解。
皇帝看着姬芜没有出声,随后开口道:淮阴城,位于南国最南面,离得最近的便是淮阴。两年前,朕在淮阴内的探子告诉朕在淮阴城内连云峰有一座矿山。
皇帝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再次开口,朕派谢非夺前去查探矿山一事的确不假,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原因,朕给谢非夺当年下达的密旨上的内容是拿到连云峰毁掉淮阴城。
原来如此。
谢非夺失忆了,不,不应该是失忆了,是换了人。
现如今的谢非夺压根就不知道当初南帝的意思,以至于阴差阳错的将淮阴给救了。
姬芜看向南帝,所以陛下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想要毁掉淮阴的想法?
不错。南帝对姬芜并未隐瞒,朕也没想到,谢非夺竟然是一个天才,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将那个快死了的淮阴城给救了。不仅救了,还找到了连云峰的矿山,发出了那样大言不惭的誓言,当真是愚蠢至极。朕要毁了淮阴,他谢非夺却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朕恨那个地方。
一句话让姬芜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传闻,南帝当年年轻时,是兄弟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后来姜国强大与南国对战时,南国战败,当年先帝与南国和解,淮阴便当时的先帝给割让过去一段时间,而当年的南帝,也被当作质子留在姜国。
现如今看来,当年南帝被送去为质的那些年,便是就在这淮阴城,以至于从他接手皇位将淮阴城从姜国手中打回来之后,便是许多年从未问津。
更是难怪上一任城主投报无门,最终只能撞城墙而死!
皇帝之怒,竟是要拿整座城池的百姓的性命为代价!
换做平时,姬芜才懒得去管这样的闲事,可是现在,那座城中谢非夺在,那是他此生唯一认定的人,若是他死了,要他怎么办?
姬芜看向南帝,问出声,倘若我执意要去呢?
胡闹!南帝怒喝出声,朕今日亲自来阻世子,给世子说了这么多,便是念在一点亲情。世子执意如此,这爵位,世子是不想要了吗?
爵位?
姬芜嗤笑了一声,爵位我本就不想要,如果代价是这个,陛下尽管拿去。
南帝大怒,那如果朕要连你一同杀了呢!
姬芜眸光坚定,那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赶到他身旁,要死也只能死在一起。
荒唐!南帝不解,那谢非夺有什么好?竟是让世子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去??
提到此,姬芜却是笑了,在我眼里他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胜过万里江山,胜过功名利禄。
姬芜下定决心便翻身上马,陛下,百姓无辜。
姬芜说完这句话,便勒马掉转头,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林宇往着那策马狂奔而去的姬芜,冲着陛下问出声,陛下,可是让臣去追?
南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匹,眸色渐冷,朕本想着是个人物,到底是不识好歹,不必追了。
南帝眼眸深深,淮阴必亡,而他和谢非夺两人必死!
淮阴城,依旧是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