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就是在这样的局势环境下到了建城外,彼时,他与白泽二人都穿着红色长袍,手里拿着唢呐,凑在嘴边卖力地吹着。这是一支送亲的队伍,队伍中人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前头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向排队等候进城的人群里扔铜钱,算做添喜。而守城的将士看到这支队伍时,原本紧绷着的面容也露了笑来,有主事的迎上来,向着送亲的队伍一抱拳:“可是往左大人府上送亲的?哪位出来说话?”
喜轿边上有个婆子主动上了前,直接就把手里一个大钱袋子往那主事人手里塞了去,笑呵呵地说:“正是往左大人家去的呢!左大公子要迎娶我们家小姐为贵妾,特地嘱咐我们要把事情办得热闹一点,可不能悄无声息的就抬进府去,说那样我家小姐以后要受欺负。这位官爷,您看是否行个方便?咱们赶着吉时呢,这要是一一的盘查,吉时可就要误了。”
“可万万不能误了吉时!”那主事人眉开眼笑地握着手里的那只银袋里,里头一只只隔手的银元宝被他捏到,心里便知这一袋子的份量可是不轻,当即便表了态:“左大公子的婚事怎么能误了吉时,亲是送往知州府的,咱们查谁也不能查知州府的人啊!快快请进!”
就这样,这支队伍顺利进了城门,缓缓地向着知州府走了去。
玄天冥二人是昨天半夜混进来的,送亲的人家就住在建城外十里处的县城,他们经过那里,听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嫁到建城去,还是嫁给建城知州的大公子为贵妾。因为路远,送亲的队伍夜里就要启程,他想着如今建城的城防这么严密,想要进去着实不易,莫不如混入这支送亲的队伍里。人是知州府要的,城守总不至于连知州府的人都要严查。
果不出他所料,进城之行十分顺利,而接下来,他与白泽二人就要随着这只队伍一起进入到知州府去了。
喜乐还在吹奏着,知州府门口十分热闹,因为有下人在发喜钱和喜饼喜糖,所以有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都在地上不停地捡着。他们的队伍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进了知州府的大门,才一进去,就见一胖乎乎的年轻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身穿大红喜袍,满脸的喜气,一眼便能看出这就是新郎官。
喜轿落地,那新郎官等不急,直接冲上前把里面的女子给拽了出来,然后打横一抱,大声道:“该领赏的去领赏,该吃喝的去吃喝,本公子急着入洞房,就不陪你们喝酒了!”说完,还冲着府上管家道:“这一院子灯笼喜字什么的也不用往下拆,不是说过几天那个什么端木大人要来么?再正就当做是欢迎他的,省得我爹再让你们却花钱布置。有那个闲钱,不不如给本公子拿来再纳几房小妾。”
人们轰然而笑,有赞这公子年少风流的,还有小声说这公子实在是混账的,但多数人还是应喝着他的话,然后坐到席间准备开吃。
玄天冥与白泽二人从管家处一人得了一两赏银,然后二人出府,迅速地甩开了一起来到建城的那支送亲队伍。他对白泽说:“联络咱们的人,让他们提供落脚点和宗隋的通关契证。这建城怕是要住上一阵子了,没听说么,端木安国要来,本王正准备会会他。”
御王府的探子布遍天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不需要为主子服务一次,他们就以平常的百姓身份生活在一个角落里,没有接到指令,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人,也会成亲生子,也会生老病死。可一但接到指令,他们就会立即归队,忠诚地为主子服务。
玄天冥亲自到了建城,这边太久没有启用的密探终于派上用场,他很快便有了一个合理合法的建城百姓身份,并且与其中一名已经在建城生活多年的密探以兄弟的身份住到了一间宅院里,耐心地等待着端木安国的到来,也耐心地等待着玄天华的大军攻向建城。
凤羽珩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这天夜里穿过福州,看到了宾城的大门。她的马车停得并不近,离着宾城城门还有一段的距离,只是在这里停下来向远处望着,那城墙上高高悬挂着的“华”字大旗召示着大顺已经将这座城成功拿下。可是她却在经过福州的时候就听说宾城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还听说七皇子打伤了九皇子,将其拒在城门之外。
她不解,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小姐要进城吗?”忘川问凤羽珩,“咱们可以叫城门试试看,或许七殿下能让我们进去。实在不行奴婢再想想办法,若有防守不严密的地方也有可能潜入进去一探究竟。”
“他们说七殿下伤了九殿下,这话你们信吗?”黄泉开口问她二人,“反正我是不信!两位殿下是亲兄弟,又都是在云妃娘娘身边一起长大的,不可能自相残杀的。依奴婢看,这里头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或许七殿下如此做是有苦衷的。”
凤羽珩苦笑,肯定是有苦衷啊,那两个人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就像她跟玄天冥,怎么可能会分开?她起身下车,阻了两个丫头的跟随,只对她们道:“你们回福州等我,这一趟宾城我自己进去,谁也不要跟来。”话说完,竟是身形一闪,突然在夜幕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