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妃浑身发冷。
她与钱王妃例行公事之后,钱王有特殊的喜好,她一直以为是夫妻之间的情调,谁知,竟是阴谋?
难怪她经常觉得不舒服,里面有异物感,因太过羞耻,她不敢请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来,只当是身体出了问题,还喝了不少草药调理。
现在想来,却是阵阵发寒。
寒气从脚心传遍全身,很暖和的屋子里,她却如坠冰窖。
“大嫂,你平常没有奇怪的反应?比如,肚子疼,出血,不舒服之类的。”秦偃月心有不忍,放轻了声音。
钱王妃点点头。
她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眯起的眼睛睁开,那双眸子里溢满了泪水。
“偃月,恕我失态,我想再问一遍,这是真的吗?”
秦偃月点头。
这种事太过残酷,尤其是对一个女人来说。
丈夫是她的天,如今,这天却塌了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钱王妃呵呵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却比刚才还要肆虐。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在怪我啊。”她摸着小腹部,脸上溢满了悲伤。
秦偃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添了茶给她,“大嫂,如果你想摘下来,我可以帮你摘除,摘除后再好好调理调理,应该还可以怀孕的,以后注意不要再放进去就是了。”
“不用了。”钱王妃几乎瘫坐在椅子上,“我想给他生个孩子,他却亲手杀了我的孩子,哈哈哈,这太可笑了。”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悲伤。
秦偃月在一旁听着,越听越觉得心酸。
真相太过残酷。
她叹了口气,起身点了一炷香,博山香炉里的烟气袅袅,腾空而起时,烟雾缭绕成飘逸的形状。
很快,香味溢满了屋子。
这香中掺了些令人镇静的香料,钱王妃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谢谢你,是我失态了。”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手是哆嗦的。
“我,我觉得自己很可笑。”她擦了擦眼泪鼻涕,手绢已经被染透,“我以为以前的事早已经过去了,可,没有,根本没有。”
秦偃月递过去一个手绢。
“谢谢。”钱王妃抽噎了两声,自嘲一笑,“你知道吗?我嫁给大皇子时,他有一个极喜欢的女人。那女人出身北陆,身份低微,是不可能当上王妃,甚至,都没资格当上侧妃,只能以房里人的身份居住在王府中。”
“大皇子非常非常喜欢她,几乎每天都会留宿在她那里,没多久,那个女人怀孕了,我派了很多丫头去伺候,每天好生伺候着。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小产了,还是一尸两命。大皇子悲痛欲绝,下令调查死因,种种线索都指向我,但,那种事我根本没做过。”她道。
“大皇子却不相信,他想要休掉我,父皇太后他们自然是不肯的,大皇子抱着那个女人的尸体在院子里坐了三天三夜,之后,执意要将她的尸身送回北陆。他身为皇子,想回北陆极困难,一个不好就会被猜忌。
我主动请求父皇下旨去北陆省亲,父皇同意了。其实,那次省亲,主要的目的是将那女人的尸身送回而已。从北陆回来后,大皇子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我也怀了孕,我以为我们能冰释前嫌时,我摔了一跤流产了。”
钱王妃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也是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她流产后,大皇子没有半点悲伤,反而宿醉了三天。
现在想来,种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