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等王尧讲解完，唐雯雯发出一声尖叫。
前一秒还温软柔和的膏药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块块燃烧的火炭。
尖叫之后是痛苦的呻吟声，唐雯雯紧紧的抓着唐秀娟的手，“妈妈，烫！好烫啊！”
“这王先生！”唐秀娟连忙看向王尧。
王尧依然保持着淡定，“正常现象，别紧张。”
一听是正常的，唐秀娟松了口气，一把抢过那橡胶软棍，让女儿用牙齿咬住。
顿时声音小了许多。
唐秀娟松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发现女儿的指甲已经刺入了她的掌心，渗出了点点鲜血。
即便这样，唐秀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的神情。只是问到，“王先生，要多久才能结束？”
王尧回答到，“我说过了，疼痛会持续很久，这才刚刚开始。”
唐秀娟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全然不管手上的疼痛，凝视着自己的女儿，露出温暖的笑容，“再坚持一下雯雯，妈妈陪着你呢。”
唐雯雯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烧熟了。
这种灼热的感觉，让她想到了那天的火海，想到了绝情的父亲，想到了悲情的母亲。
一时间，心灵上的疼痛超越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的情绪骤然缓和了不少。
她感觉到指尖又些许粘腻的感觉，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抓伤了母亲的手，温热的鲜血汩汩溢出，染红了手臂下垫着的床单。
妈妈不疼吗。
唐雯雯看着保持微笑的母亲，眼泪倏然落下。与此同时，“伟大”这个词，在她的脑海中愈发形象具体。
见女儿突然落了泪，唐秀娟忙问：“怎么了雯雯，更疼了是吗。”
“没有”唐雯雯咬着牙，挤出笑容，“一点也不疼了呢。”
看着眼前这么一对互相体贴的母女，覃阳被深深的触动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红了眼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落了第一滴眼泪昂。
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前所未有的开始想念父母。
作为一位医师，王尧没有过多动容，“别聊了！快咬住！”
他很煞风景的打断了唐氏母女的温情，之后命令唐秀娟按住唐雯雯的手，旋即开始施针，进行面部针灸。
那单纯的灼热痛感逐渐开始变得复杂，唐雯雯感觉有成百上千只不怕灼热的蚂蚁在自己的脸上爬行着撕咬着挖掘着蚂蚁洞。
但即便这样，唐雯雯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尖叫，她狠狠的咬着软胶棍，轻轻的拉着母亲的手，虽不作一声，但胜过了千言万语。
看到这一幕的王尧，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小姑娘。
这种痛苦，即便是一般的中年男人都很难撑住，可她一个小姑娘，硬是凭借着母爱的力量，撑住了。
几分钟之后，王尧收了针，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半个多小时之后，药膏的性能急剧下降。
疼痛逐渐消失。
拂去没有药效的膏药之后，唐雯雯还是忍不住伏在母亲的后背上哭了。
等她情绪稳定之后，王尧又给她敷上了一副药性温和的膏药，并缠上了纱布。
做完了这一切，王尧跟覃阳将病房的空间交给了她们母女，驱车离开医院，找了家饭店，开始喝酒吃肉。
叙旧的话在符州都说的差不多了，没几句，两人就聊到了那吕震雷。
王尧喝了口啤酒，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家真没人能赢过那吕震雷，最好早做打算。”
“唉。”
覃阳叹了口气，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嘬着牙花子说到，“能打赢他的，确实找不到了。但是吧，打个平手，或者输不太惨的人，我三师兄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