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给我装蒜!”一把揪了掌柜的头发,萧遥怒道:“你若猜不到是你那张单子害了亲家姑娘,方才本官问你砒霜卖给了谁,你为何撒谎?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依本官看,直接将你就地正法最为省事儿!”
“不能啊萧少卿!”掌柜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这位姑娘说了,只要我说实话,就可以……”
“对!”隐忍着怒火,林瑾接嘴:“我是说过,只要你说实话,我便替你求情。所以,你最好识相点,继续配合我的问话。”
“姑娘还想问什么?”
“我还想问,当年那亲家姑娘突然暴毙,她阖族离开平江县,刘老先生为此被气得曾大病一场,后来在刘安母子的精心服侍下老先生病情好转,原本再将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但为何刘安在同仁药铺抓了几副药给老先生服下后,老先生的病情就突然加重,险些命丧黄泉?
是不是和你们谋害亲家姑娘一样,也是你协助苏家在刘老先生的草药中加入了毒药,才致使刘老先生病情加重的?”
“姑……姑娘不能信口开河啊!”掌柜惊得话都说不利落,却下意识躲闪着林瑾的视线:“那次……那次刘老先生的病势好转原本就是假象,后来吃了我们药铺的药将病根激发出来自然会病情加重,姑娘岂能……”
“混账东西!”再也忍不住,林瑾转身就走:“我与萧少卿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你非但不珍惜,还数次抵赖。如此屡教不改,你当我们太闲,专门跑来陪你玩闹吗?萧少卿,我不想问了。您直接下令,速速将此人就地杖毙吧!”
“不要,我说我说。”掌柜扑上来,死死抱住林瑾的腿:“姑娘猜得没错,当年刘老先生病情渐好,是因为刘安找了个游方郎中给刘老先生实施了温补。
可是后来有一日,夏桑居然带了两根千年老参来找我,说是苏员外瞧着亲家翁可怜,想借小的之手赠送。
小的以前在夏桑手里吃过亏,不敢忤逆她,又与刘家有点交情。心想,反正刘老先生身子骨弱,千年老参可以补益气血,便制造了一番偶遇,说服刘安来同仁药铺抓药,偷偷将千年老参混在药里了。
我真的没给刘老先生下毒,只是……只是混入药物的千年老参量有些大而已。”
“我呸!”林瑾一口啐过去:“刘老先生本就急火攻心,你却用大量千年老参给他烈补。亏得苍天有眼,否则当年老先生大概就被你等害死了。你丧尽天良,几次三番助苏府作恶,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叫冤求饶?”
“呵呵!”这次掌柜没有再哭闹求饶,仿佛知道自己再难逃脱,他擦了把脸上的污秽,居然笑了。
这笑容颇为从容,却异常苦涩:“姑娘说的是,身为药铺掌柜数次利用药物害人,迟早都该遭报应,小的没什么可冤屈。
但姑娘可有想过,我们这种人一旦被苏阎王盯上,能怎么办?都如当年的李麻子那般强硬,最终搞得家破人亡吗?
都说天道轮回,好人有好报,那都是屁!想当年刘家在我平江县也算清傲高洁、声名赫赫,可结果呢?不一样屈于苏府淫威之下多年?现如今更是几乎被灭门。
如果上天真有好生之德,如果大理寺真能秉公执法,像苏阎王这种人,为何还能在平江县盘踞多年坏事做尽,却始终逍遥法外?
有道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河泥。我等无权无势,不过是替主子卖命混口饭吃罢了。我不依附着苏府助纣为虐,又该如何生存?呵呵……骨气和良知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穷人有得起的啊!”
林瑾猛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