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辞只感觉护士站里少了什么,手头的事忙完后一个人绕病房转了一圈,在骨穿室里发现了小丫头。他双手插袋站在门外,见陆小凉从另外一个毛茸茸的钱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新钞想要和大家捐的钱混在一起。
他推门进去,看着算不清账的陆小凉:“要不要我帮你?”
真是口渴就有人递杯子,陆小凉赶紧拍拍身边座位,甜甜叫了声小辞哥。
沈书辞带上门,这个时间病号都在睡午觉,繁忙的走廊又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俩单独待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教学黑板上留着某人好看的字体,他拉走陆小凉的小本本算总账,见字还是那笔字,叹了口气。
陆小凉揪着裙角,待这人一看完立马捂在胸口,沈书辞瞥她一眼,骨节分明甲缝干净的双手将这丫头昨天从他家借的布口袋拎走,把里头的钱全都摆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按照面额分类。
住院部大楼外头有几棵很高的大树,听说是第一任老院长亲手种的,不过后来有被冻坏的有糟虫蛀的,但这就像个誓言,每一任院长都会在老树死亡后重新在这个位置种下一颗新苗。
年复一年,苍天大树。
大树枝头很密,里头藏了许多知了,午后的蝉鸣声嘶力竭,明明有些吵,却成了这个房间里和谐的背景音。
看一个人做事就能看出他的性格,陆小凉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看沈书辞分好面额后开始点钱,边点边能一心二用教她:这样就不会出错。
他点的很快,似乎要用手来操作的事他都很拿手,小提琴是,写字是,削水果是,点钱也是。
陆小凉眼巴巴看着,特羡慕,她从小就没有这种技能,沈书辞是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钱点干净了,和账目上的数额多出来一万,沈书辞了然,那一叠推回陆小凉手边:“量力而行。”
他知道这些钱陆小凉拿得出来,可病房里可怜的人其实很多,大伙凑钱也不算稀罕事,这丫头要是每回都这样,迟早得败光她爹给她存的小金库。
“我量力了。”陆小凉皱着眉毛把钱推回去,“我没成家没孩子花不了多少钱,除了每个月工资我爹和陆小京还给我零花钱,我本来攒着买裙子的,现在想想还是给萌萌好,物有所值,她很需要,我想这么做。”
沈书辞把钱拿回来用手指刮了刮,眉尾一挑,看着陆小凉:“你的小金库就剩这些了?”
陆小凉突然就红了耳朵,说话支支吾吾不利索,不敢看沈书辞的眼睛:“恩,我后来用了点,就这些了。”
沈书辞很清楚陆爹有多疼陆小凉。从小到大,不止是平时的零花钱,每年春节收的红包,小丫头出去比赛得的奖金,陆树根都不会拿,陆小凉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存折,全都让她自己管。
沈书辞记得陆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