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里,陆小凉拂了拂一头乱发坐起来,咔一声拉开拉环,冰凉凉的啤酒下肚,麦芽香溢满口腔,舒坦了,软乎乎道声谢谢。
北方男孩,从小就特贫,好的坏的就靠一张嘴,陆小京见不得他妹这个样儿,哄她:“以后有什么不开心都跟哥哥说,哥哥一定向着你。”
陆小凉扯扯他袖口:“你别打他。”
陆小京:“……”
真是没话说了,点头答应:“成。”
可又想不通:“这么喜欢为啥不告诉他啊?”
陆小凉坚定地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告诉他也行。”
陆小京:“你这是图什么?”
“什么都不图,就想这么陪着他。”陆小凉咽了口酒,她已经习惯了在背后偷偷瞧他,从小到大,只要他高兴,她什么都能做,唯独不想再看见他难过,他有多逼自己她比谁都清楚,小时候清瘦少年的孤独背影像是用纹身墨水刺在了她心头,她能做的不多,最起码,他一回身,就能看见她没走远,这样就成。
陆小京站起来拍拍妹妹头顶,分量很重地压了压。
女孩儿的心思他不能理解,换做他,喜欢个人,一定把自个儿名字刻在上头,占个地盘先,谁敢抢他东西他得让那人知道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
夜深了,陆小京从家里出来回车行,才下楼就碰上刚才兄妹俩温馨座谈会的主题。
沈书辞几天没睡了,连着两个大夜都接到重病号,这会儿困得眼都睁不开,刚才是打车回来的,自个儿的车停在医院车库里。台阶上到半截就被人堵着,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谁也没这人无聊。
他懒懒道:“起开,今儿没功夫跟你打。”
陆小京不挪地方,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严家小子在追凉凉,我就指望着哪天他叫我一声大舅哥,哎呀,爽。”
沈书辞唇角一扯,明明都好了,却感觉有点疼,跟手术台上打了麻药还能感觉皮肤划开的病号一样,顶厌烦这感觉,也顶厌烦眼前这耀武扬威的人,可他提醒了他,楼上的小丫头,有人追了。
还是他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