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着,江承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个兄弟可真是不容易啊,一夜之间死了媳妇孩子,最后又被人告知害死他媳妇孩子的人是自己最敬爱的父亲,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只希望他这个兄弟能够尽快走出去。
思及此,江承毅拍了拍暗影的肩膀,又看了眼还在院中站着的萧亦然,低声道:“好好照顾你家殿下,可别真让他一时想不开,我就和亦然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参见凌烟的葬礼。”
“是。”暗影拱了拱手道,“恭送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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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萧亦然距离二人倒也不算太远,所以,刚刚二人的话,他都听了个清楚。
凌烟真的死了。
萧亦然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涩然,而涩然之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心痛,那个知他懂他,明艳不可方物的善良女子就这么离去了。
还记得他们的初相见,他只是一个偶然间来到欢场的清贵公子,而她,也只是一个隐藏身份和真容风尘女子。
一舞倾城,作为男人的他也不可免俗的被她吸去了目光,但那也只是短短一瞬。
但真正让他将她放在心上,还是因为她那高雅得体的谈吐,令人惊艳的才华,以及同是知音的归属与认同。
想着,萧亦然又不禁伸手抚了抚一直挂于腰间的玉箫,未遇到凌烟之前,他喜欢一人静静的独奏,但已经和过她这么一个知音相伴后,再独自吹响它,别说他,就连箫也不能接受了吧?
思及此,萧亦然沉沉的闭了下眼,面露哀伤,接着,便猛地把腰间玉箫抽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佳人已逝,知音已远,此箫以后就算留着,也不会响起来了。
“亦然,你......这可是你最喜欢的玉箫啊,你怎么……”刚和暗影道了别的江承毅,一下台阶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微怔道。
“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吹了。”萧亦然看也不看地上那碎了的玉箫,只是自顾自的负手前行,声音清冷悠远,“好了,我们回去吧,明日再过来。”
“好。”
见此,江承毅倒也明白了几分,亦然,这是用他最心爱的玉箫来祭奠他那最心爱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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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夜明珠的光辉将黑夜点缀的犹如白昼,看着好似将一切都给照清了,但好似乎没有。
在满室的光辉下,慕宇将刚刚清洗好的凌烟抱到了梳妆台前,熟练的拿起上面的檀木梳轻轻的为她梳着头发。
梳了一会儿,慕宇突然抬起头,看了眼铜镜中的凌烟,微微勾唇一笑,那抹笑是那么的令人温暖,又是那么的令人心碎,“烟儿,你可真好看,等我帮你梳上漂亮的发髻,就会更好看了。”
“对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发髻?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发髻,我都会的,一定能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过,我都帮你了,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下呢。
和你成婚那么久,你只帮我认认真真的弄过一次头发而已,这可真是不公平,我都帮过你那么多次,你却只帮过我一次,不过没关系,我大度,我不介意了,反正你的梳洗打扮让我承包就好了。”
说着,慕宇又皱了皱眉,似有纠结,“有点儿想把你打扮成我们初见时的样子,但又想把你打扮城我们成婚时的样子。
好了,就把你打扮成我们成婚时的样子吧,因为我觉得那天是迄今为止最开心的一天,而那天的你也是格外的明艳漂亮,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把你打扮成成婚时的样子。”
说罢,慕宇就打开梳妆台上最大的首饰盒,将里面流光溢彩的珠宝悉数拿出,嘴里自顾自的念着“你看这顶花冠多漂亮啊,我可是请了能工巧匠足足打造了两个多月的,不过,我也记得当初的你可是嫌弃死它了,说是很重,但没事,以后咱再叫工匠改改就是了。”
……
全程自言自语的慕宇,用着最温柔耐心的动作将凌烟的头发悉数盘好,收进了那沉重华贵的花冠,接着又细心的给她描绘着精致的妆容。
全部弄好后,慕宇又将人抱回了床上,转身去到一旁的橱柜里将凌烟一直珍藏着的那件她亲手所绣的彼岸花婚服拿了出来,随后又温柔的看了眼凌烟,赞赏道:“我的烟儿总是那么的聪明能干,这件衣服做的可真是好看,待会儿我就帮你换上,我的烟儿要做这世间最美的新娘。”
可说着,慕宇竟忍不住红了眼眶,蓦地俯身抱住凌烟,“你对可真是残忍又无情,就这么离开我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后没有你的岁月里该怎么办?
从遇见你后,我就再没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赢了了,你成功的用自己的命狠狠的报复了我。
我现在就连死都不敢死,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我只期待着你能在那奈何桥畔等一等我,就这么好好看着我恕罪,等你觉得你能原谅我了,就托个梦过来,我立马下去陪你。
到时候我们一起手牵着手去投胎好不好?好不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就在今夜,名震天下,威风凛凛的战神晋王却抱着他心爱的王妃哭的像个孩子般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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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一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就这么躺在杂乱的稻草堆上。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黑衣人迅速迷晕了看守的人,闪身进了地牢。
躺在稻草堆上的女人,闻声,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既激动又惊喜的看着来人,“小蓉姐,你来救我了。”
黑衣女子揭下面罩,轻扫了眼女子,也就是闵姝,道:“现在还不急,等明日慕宇和顺应帝对质并彻底反目之后,我再来救你,总之肯定不会让你死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