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重叠而来的，还有让他猝不及防的头疼，好像有谁在周游识海里面翻江倒海一般。
“啪。”
因为识海太过翻腾，使得周游手上花枝猝然落地。
花枝落地，发出了轻微声响。
这“啪”的落地声音，就好像是开启了某个按钮一般，原本风过无声，之余花香的院落，瞬间就从定格画面上解开。
花香之间，不知从哪里来的蝴蝶蹁跹而过，翅膀破空的声音，与灵溪水流动交织融合在一起。
只是这本该给人以岁月静好的画面，此时所有声音落在周游耳中，却仿佛平地惊雷般，瞬间就放大至成百上千倍。
嘈杂成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周游原本就翻江倒海的识海变本加厉。
“靠！”下意识捂着额头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说周游经历过这种种过后，早就已经该习惯疼痛，可此时这种反应于神魂之上的疼和痛，还是让他脚步踉跄起来。
在心里低骂一声的周游，心知自己这眼睛一闭一睁之间，恐怕又回到了九皇子的年代。
虽然不知道晴儿用了什么手段，但能够让周游于无声无息里头中招，可以说是非常神秘了！
而这种神秘力量不仅让周游识海翻腾，还在疼痛里面，让他眼前下意识就浮现过许多过往来：
——安氏先祖，名不详，生于洪荒，因好杀戮而性暴戾。在上古后期，域外天魔混战，各诸神并起讨伐时。以杀戮养魂，亲率魂军，与魔妃对峙，开启禁术最终以剿灭入侵之敌，大胜而归。
上古之战具体的亡魂神陨不计其数，也没有详细记载，周游只从邪帝那久远而又浩瀚的记忆传承里面，知晓些许。
其实每一位神陨前，每一场上古之战，都曾经杀得昏天暗地，不说乾坤颠倒吧，但是蓬莱外至今存在的血河图地流淌的赤色河流，每一滴都是含着杀戮与怨气的鲜血，也是因此，成为地狱火焰与灵桥封印之地。
这经千万年而不褪色的怨气化作“地狱”，被灵桥吸收、转化、释放灵气滋养天地就好比树吸收二氧化碳制造人类生存所需氧气般。
而现在灵桥断绝，就好像天地一夜间，所有的树木开始枯萎，树苗完全不生长，氧气提供不上，人类自然会窒息。
就如对修真者而言的灵桥断绝，灵气不生，即便各大宗门都或多或少的拥有灵脉，然而只出不进下，使得不过短短数百年间，修真界就已经走到末图。
在这一刻，捧着痛到极点的脑袋，周游终于明白故魂那句“时间不多了”，指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天地灵气日渐消的如今，即便没有域外天魔虎视眈眈，倚靠灵气为生的修真者也终将走到灭绝地步，那个时候，只有飞机、大炮、火枪、导弹的人类，面对域外天魔，就如人类屠杀牛羊般。
上古之战，由守护鲜血而流淌铺成的河床，换做现如今，就会和之前的血牢、水牢一般，人类只能祈求的神明不可能再现，只能哀求于上位的域外天魔能够有一丝人性。
可惜，域外天魔不是人，又怎么可能有人性这个东西？
“晴儿，你就是要我明白这个吗？”
周游咬牙忍住疼痛，等到眼前所有凌乱画面消散，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即便他竭力忍耐，然而周游开口声里面，依旧带着一丝疼痛颤音。
从前有无数人跟周游说过“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没有时间”等类似话语，就连他最在意的故魂也说过不止一次。
但是周游并不能理解，甚至错误理解成是故魂时间不够，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