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真他吗苏。秦秦淮忍不住总结。

郭敬面色不虞,颔首,“她没有骗你。”

秦秦淮笑得洋洋得意小人得志,“我太太从来不骗我。”他说这话,脸一点儿也不疼。

“不过她做了这些,替代老费和gaius,没几个人高兴吧?”

“哼!”郭敬鼻子里冒气,看着秦秦淮小人得志的嘚瑟样儿感觉闪瞎了眼,“要不是我们,她能这么容易得手?”

秦秦淮笑容瞬间被抹去痕迹。

郭敬这话说的十分不合他心意。分明是郭敬道貌岸然,自以为正义威胁他家常常,现在倒好,还有理了?

“要不是你,她会涉险?”

郭敬青着脸闭嘴。

“她现在手里还有什么?”秦秦淮问。

“大半个纪律委员会。”

秦秦淮嗤笑,鄙夷的看着他。

糊弄人也该有点儿说服力,“大半个委员会”?这是在蔑视他秦秦淮凌驾常人的智商?

老费,gaius,雷米尔,白马,这已经是委员会的泰半。a国黑手党因为遭受政府打击太狠,能上得了台面的,撑死不过这几个了。

七位委员,剩下的另外三个,掀不起多大风浪。

“少糊弄我,她手里的本就该掌握这些,甚至更多。”

“不是,你不知道,”郭敬摇头,“她用了三年,蚕食了另外三家委员的产业,如果没有意外,a国金融应该牢牢掌握在她手里。”

秦秦淮了然点头,既然对手势弱,自己就该出手狠绝,这样才正常。

“可我后来发现我错了。”郭敬吐出一口郁结。

“所有事情结束,她能掌握四个人的资源。但事实是,进入委员会后,她将老费在芝加哥的一切,都分给了另外三家委员。给我的解释是缓和关系,免得成为众矢之的。”

“……这都行?”

这么蠢?

秦秦淮表示不相信。能不露面解决四位金融大鳄,肯定有深如马里亚纳海沟的心机城府谋略,可现在退让了,借口说“缓和关系”?

金融从没有缓和关系。

他夫人睁眼说瞎话的能耐真是不可小觑。秦秦淮心道,就是有点不过脑子。这么个说法仅对于善良,和蔼,高尚,以世界大同为目标的白莲花圣母们有效。

黑手党,能混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和他们缓和关系是没有用的,强者为尊才是至理。

然后他看见郭敬一脸悔恨点头,“我当时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

傻逼。秦秦淮想。

“后来我觉得不对劲,是因为她暗地把雷米尔在俄亥俄州的势力上交a国政府,换取庇护。然后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她说‘郭敬同志,现在我们可以下棋了。’”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为他人作嫁衣裳。”

……

秦秦淮满脸呵呵,心道这老东西还真是臭不要脸,我老婆给你扫除多少障碍拯救多少国民赴了多少刀山火海,拿点儿权力自保怎么了就跟强奸你似的。

死死拿捏在你手里就对了是吧?

傻逼。

但任凭内心风起云涌,他仍旧一派从容,问,“现在gaius出现在g国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机密。”

“那我派人杀了他。”秦秦淮站起身。

“秦秦淮!”郭敬拍桌子,“别太过分了!你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

“不然呢?”秦秦淮平静转身面无表情。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发狠,一脚踹上郭敬胸口。

郭敬毫无防备,直接被踹翻回到沙发。

“你以为我是什么?老子这么多年,就是黑社会!”

郭敬被一脚踹愣了,空白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暴起,“你是个军人!”

“老子没有军籍!”

“没有你就不是了?”

“没有怎么是!”

两个大男人在办公室孩子般吵架,声音高到在走廊上都听得清清楚楚,警卫员表示心慌慌。

郭敬率先冷静下来,“总之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尽可能的把真相告诉你,但涉及到机密,我不能松口。”

“很好。”秦秦淮余怒未消,冷笑,“那我弄死他。”

“秦秦淮你到底听不听指挥?”郭敬怒。

“老子是黑社会听什么指挥!”

黑社会转身就走。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插手!”郭敬在后面一脸凝重,还是不放心。

“不是我插手,”秦秦淮打开门预备离去,回首幽幽,是显而易见的风雨欲来,“他已经找上我了。”

倒霉透顶。许梅梅跌在地上,极其尴尬。

幸亏今天穿了深色裙子,万一是白色,真是又丑又丢脸。

不过现在已经很丢脸了。

她捡起断裂的鞋跟,心中一千零一次诅咒该死的下水道。

“还好吗?”娃娃脸的男人领着两手的蔬菜水果,站在她身边关切地问。

“没事。”许梅梅仰头看看他,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鞋子坏了吧?我去帮你买一双新的?”

“不用,”许梅梅一阵感动袭上心头,娇羞撩着发丝,尴尬地笑。她心道这么绅士看来今日必有桃花。但本人当然不会这么说,而是,“你长得真像我偶像。”

“谁?”

“羽生结弦。”

男人顿住了,表情精彩纷呈。

不喜欢花滑小王子?

那么美好的人还真有人不喜欢?

许梅梅心思电转。

“算了,”男人眨眼,笑得一脸可爱,“你可以叫我羽生果弦。”

“r国人?”

许梅梅诧异,眉梢间越发灵动。两个名字这么相似,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不,”羽生果弦摇头否认,面上隐隐约约透着无奈,有些回避这个话题。

“我开车,载你去商场吧。”他又提议。

许梅梅意料之中的失望,却也识趣,自动忽略了羽生果弦到底是g国r国h国人的问题。为他的贴心感激不已。

“耽误你时间了不好意思……”

“不会,”羽生果弦摇晃手上的手提袋,袋子哗哗响,“我除了做饭也没别的事要做了。”

郑阿常在不远处目送羽生果弦和许梅梅上车离去,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推开身后咖啡屋的玻璃门。

从现在起,她不能再是郑阿常,而是minerva版无心女王。

离开蓝天,白云,阳光,微笑,生活。

时至周末,小店装潢得像小型森林,原木桌椅,动物布偶,青嫩的假树,盛开的风铃,《愿你》温柔的男声四散,飘进桌底,钻进杯中,通透人心。店里三三两两坐了情侣,闺蜜,孤狼。

最昏暗的一角,落座一个中老年男人。

生活真美好,却总有不长眼的要给我添堵。郑阿常翻了个白眼,以表达心中的不满不耐不安。

不安最多。

“这是我第一次等你。”李节愍看郑阿常坐下,平静如水。

郑阿常没有说话,捧着眼前早已点好的卡布奇诺出神。

就像面前是一个死人。

“你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你没有教过我规矩。”

“因为我以为你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救命恩人。”

“你什么意思?”郑阿常眼中寒光闪过,抬眸。

“我以为你死了,非常难过,为此还杀了几名警察示威。”李节愍眸光深邃,掺杂着看不透的意味。

郑阿常不语,静静听着李节愍往下哔哔。

“可我没想到那群g国人救了你,而你竟然留在了g国。”

“你应该回到我身边。”

听完这句话,郑阿常愣住了。

哎呦我去你妈,五十岁的老东西了说话这么骚包?

你知不知道你对面的我差点搞死你,导致你一败涂地亡命天涯有a国难回?你是活够了还是想死了?

这个剧情有问题。

郑阿常女人之第六感提示。

“我结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可以离开他。那个叫秦秦淮的,他的势力并不比我强。”

“的确,”我们俩有仇没问题,但你小瞧秦秦淮不行。“所以你更应该趁早离开这里。”

对此,李节愍显而易见不满。

郑阿常微笑无声反问——您到底几个意思?

把我弄回a国搞死我吗?那可不行老哥,a国金融现在好大一部分在我手上,我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

“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minerva。”李节愍见郑阿常不表态,索性声情并茂地坦白。

他知道对任何不信任的人都必须保有底线,但他同样知道,对minerva他绝对可以放心,这个人从来是他最好的一件武器。

坐等打脸。

“我已经了解了现在的局面。当年逼我远走坎馁颠的神秘人物,早已掌握纪律委员会,而这个人,与g国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的,这个人就是我。我不但和g国政府有关系,我还和g国金融有关系。

“a国的黑手党,不能掌握在别国手里。我已经和政府达成协议,一旦我能取代那个神秘人物,政府会撤销对我的通缉。”李节愍笃定。

“和哪个政府?”

“a国。”

我……太阳。郑阿常微微一笑,心中骂娘。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呸——那帮孙子根本不会用算盘。

一面和她虚与委蛇,一面暗地做小动作。

能耐。

她心头一动,蓦然间危机感弥漫,胸口竟然有些灼热。她抬头看李节愍,一切正常,神情泰然。

非常镇定,就像是……约会?

——去他妈的约会!

面前坐着一个叛徒,没有一枪崩了已经是好涵养!无论如何,她离开李节愍投靠g国,这在他眼里就是叛变!

冷汗刷地浸湿后背。

郑阿常强作镇定,“如果我拒绝你,会有什么后果?”

“没有任何后果。”李节愍摇头,“但你会拒绝我吗?”

“为什么不会?我结婚了,我家在这里。”

“跟我走,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家。”李节愍毫不迟疑。

“……那还真不太一样。”

太不一样了老板。秦秦淮给的家平淡又美好,全是高兴。你说的家,只有死亡和残忍。

傻子才跟你走哎。

郑阿常见李节愍地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心里发毛。

李节愍的眼睛是西方人典型的蓝色,湛蓝得漂亮。即使没有深黑色眸子的幽深,却有着独一无二的深邃。那双眼睛经历了太多沉淀,看过人心诡谲刀光剑影,看过风花雪月丰乳肥臀,什么都看过,什么都知道。

现在这双眼睛看着她,像是在读她心中所想。

果然。郑阿常不服却必须承认,她还是很忌惮面前人。

李节愍将郑阿常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对她所有表现深感惋惜,“minerva,你真的变了。”

“变了太多,已经不是我的好孩子了。”他伸出手,想抚摸郑阿常纯黑的头发。

郑阿常习惯性警惕,后仰躲开那只禄山之爪。

李节愍脸上明显闪过失望。

“我一直想让你当我的女儿。”

……

不用了,如果你的女儿像我这样被压榨,刀山火海风里雨里,那只能算她投错胎。当您的狗还差不多。

“你来找我,就为了带我走?”

“当然不。”李节愍手伸进上衣口袋。

可能是耳畔轻盈的音乐游荡,让人心情放松了些许。他忽然记起来,还没有把礼物送给minerva。他在商场一眼看中了这个礼物,莫名相信只有minerva最合适它。

只可惜minerva已经有别的男人送给她礼物了。

这是他在付账时,恍然想到的最惋惜的事。

本该令他骄傲的女儿,武器。现在却到了别人手中。

一把匕首。锯齿,小巧,厚重。李节愍将之推到郑阿常面前。

“你应该比它还要锋利。”

郑阿常死盯着那把匕首,胃里翻江倒海,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恶心。

还是这样。

对她永远都是无情利用。送的东西都这么直白粗暴,恨不能昭告世界宣告她唯一的价值。

“你是孤身一人在这里?”郑阿常盯着匕首,头也不抬。

“是。”

“那么你没有能力布置暗杀陷阱威胁等等等等的能力吧?”

“暂时没有。”

“那可真好。”郑阿常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再见。”

不幸在起身一瞬,迎头撞上一具魁梧身躯。高大的阴影将她整个儿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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