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假的第一天上午,十点钟,沈惊鸿准备开车去学校接韩洛溪,临走前,他拿走了两样东西——第一是给韩洛溪准备的“道具箱”,第二是一个很多年前的作文参赛证。
证件一端系着一根挂绳,挂绳上沾着些许干涸的陈旧血迹,微微泛着黄色的证件上,是一张面孔熟悉的证件照,那照片下方赫然写着:姓名:韩洛溪。
今天,他决定把他的小爱人已经遗忘的有关他们的过去,重新帮他回忆起来。
韩洛溪拉着他那只很小的行李箱,已经站在学校门口等候了,沈惊鸿打开车门喊了他一声,然后下车来帮他把行李搬进后备箱。韩洛溪见了沈惊鸿立刻春风满面,一坐进车里就又是左右缠着要抱抱,沈惊鸿自然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沈总,咱们今天就要去海边吗?”韩洛溪下巴靠着沈惊鸿的肩膀问。“话说,我还从来没去过海边,也不会游泳,所以该准备的东西,我好像什么都没准备好……”
沈惊鸿见他撇嘴时可爱的样子,淡淡笑道:“海边?不着急,假期还长着呢,咱们可以先去找个接地气的地方玩玩。”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沈惊鸿一边说,一边把韩洛溪轻轻地推到了座位上,顺手给他系好安全带。
保时捷驶离学校所在的边缘城区,途经市中心。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是全市乃至全国的经济枢纽之一,所望之处皆是商铺林立、车水马龙,高架桥上车来车往,大街小巷熙熙攘攘。
韩洛溪看向窗外,心生感慨,他的确是很向往这样优越的环境,向往这样高质量快节奏的生活,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来银海上学。只是在某个瞬间,忽感有些失落,尽管热闹非凡,却在映入眼帘的光景里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渺小,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城市和那些充满铜臭与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城市没有区别,千篇一律,在逐年升高的生产总值里丧失了这座城市原有的特色。
然而,沈惊鸿将车停靠的地方,印证了韩洛溪的想法并不完全正确。
眼前是一座石质的城门,和古装正剧中的建筑一模一样,拱形门洞外镶着两扇向内大敞开的红色漆门,四周的城墙用方形石砖砌成,城门正中之上是一块牌匾,用厚重的楷体刻着从右至左刻着四个字“银海古城”。
三年前,银海市政府在经历经济腾飞的巅峰时期后,意识到城市的文化底蕴有流逝的风险,便提出加入文明城市建设的方案,经济文化发展两手抓。投入巨额经费,邀请无数专家参谋设计、顶尖的施工队前来施工,前前后后折腾了一年之久,最终修复了这座“银海古城”,在最高程度上保护了古建筑的完整性以及文物的安全,后来银海市被评为“文明先进城市”,古城功不可没。
起初,这里被宣传成一个学术性质的博物院,近年来,随着古城不断扩建,一些商业元素渗透进来,它的观赏性和娱乐性便逐渐占据了大头。尽管如此,它那古色古香的韵味也没有被削弱分毫,反而更添意味,古城内叫卖的小摊小贩、建立起的小本生意铺子、白天的游人如织、络绎不绝、晚上的灯火通明、菱歌泛夜,竟让人有一种真的穿越回盛世年代的感觉。
城墙外,几个穿着汉服的女孩子正在嬉笑着拍照;小脸红扑扑的小孩子们在城门的阴影下追逐打闹。尽管正值淡季,天气寒冷,可前来古城散步游玩的人却一点也不比旺季少,兴许是元旦放假,熟人之间得以相聚机会的缘故。
“这个地方,来过吗?”沈惊鸿偏头问韩洛溪。
韩洛溪轻轻摇了摇头:“听说过,不过一直没机会来。”自打九月份开学以来,除了国庆节期间跟室友一起到主城区转了几圈外,就几乎没有过抱着赏玩的心态逛银海城。
“走吧。”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向着城门内部走去,来到城内。靠近城门左侧的那条天鹅湖,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把水中的残荷枯叶冻封在了冰面之下,旺季时节时常出没于此的天鹅群早在十月份就南迁了,岸边的草地上虽然到处都是衰红败绿,但园中一排排的梅树上还盛开着色彩斑斓的梅花,地上的花丛里种植着艳丽多姿的山茶,不知名的坚强野花也在默默地迎着凛冽生长,一片带着冷意的芬芳萦绕在人们身旁。
一阵寒风轻轻地吹过,夹杂着扑面而来的花香,梅树枝头的一朵梅花飘了下来,花瓣散落在韩洛溪的头发上,韩洛溪伸手将它们拿下来,捧在手心里,然后朝空中一吹而散了。
有道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如今没有暖风,韩洛溪也彻底地迷醉了,在他的记忆中,在如此有诗意的地方惬意散步的画面寥寥无几,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沈总,我喜欢这个地方。”韩洛溪转头看着沈惊鸿,开心地说。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玩。”
韩洛溪笑道:“沈总,你真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建在湖水之上的木桥,沈惊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桥的顶端,驻足,朝下看去,尽收眼底的是一望无际的湖
', ' ')('水,和岸边来来往往的行人。
韩洛溪看见,桥下的石凳子上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靠着男孩的肩膀,男孩揽住女孩的腰,两个人手牵着手,你侬我侬的不知说这着什么甜蜜的情话。
韩洛溪突然有些羡慕这两个人,他把手肘在桥的栏杆上,托着腮凝思出了神。这时沈惊鸿跟上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顿时明白了点什么。
沈惊鸿不由分说,拉起了韩洛溪的手,还让他的手指和自己的紧紧扣在了一起。
只有恋人间才会做的十指相扣。
韩洛溪一惊,猛然回过神来,想要把手抽出来,沈惊鸿却把它握得更紧,丝毫不给他抽离的机会。
“沈总,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吧,他们能做的,咱们为什么不能?”沈惊鸿瞟了一眼韩洛溪看的那对情侣,又转过头来冲他挑了挑眉。
“沈总……”
韩洛溪一心感动,望着沈惊鸿的双眼,眸中翕动着水光,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木桥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录在小喇叭里的叫卖声,摊主操着一口正宗的银海方言,娓娓道:“烤鸡翅尖、烤翅中、烤鸡腿、烤鸡肉串……”
循声望去便能看见一个烧烤摊位,一辆移动的摊位车内,老板娘正把一串串被腌制好的鸡肉放在烧烤架上,已经烤熟的部分金黄焦脆,滋滋冒着油汁,散发出诱人至极的肉香味。
一个小男孩缠着他的母亲给他买一串,母亲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他说:“别吃垃圾食品。”
韩洛溪小时候,韩清妍也坚决不让他吃这些垃圾食品,但偏偏这些路边摊,就是馋人馋得不行。有一次他偷偷用零花钱买了一盒炸鸡柳薯条,吃的时候却被母亲逮了个现行,挨了一顿好骂。
“沈总,我想吃那个。”韩洛溪用另一只手扯了扯沈惊鸿的衣角,又指着烤肉摊说道。
沈惊鸿这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从小山珍海味吃习惯了,精细的饮食早就把他的胃给养得极其刁钻,对于路边摊大排档一类的东西,他看见就觉得不卫生,甚至觉得油脂麻花的令人想吐。但这种强烈的排斥感,终究还是拜倒在小爱人哀求的眼神和语气之下了。
“行,咱们买去。”沈惊鸿保持着跟韩洛溪扣着十指的动作,牵着他慢慢地走下了这座木桥。
他们的举动的确是吸引了一些目光,有人还一边看着他们,一边说着悄悄话,韩洛溪觉得脸颊有点发烧,沈惊鸿却是视而不见,径直到摊位上买了两串翅尖,两串琵琶腿,还有两串鸡肉串。
韩洛溪拿着那几串包着塑料袋的烤肉,拉着沈惊鸿离开了摊位,站在一棵离人群稍远的梅花树下,揭开了那层塑料,朝着鸡肉串上咬了一口。
“挺好吃的,沈总你要不要吃?”韩洛溪问。
“我不吃这种东西……”
“尝尝嘛。”
沈惊鸿见韩洛溪把那串烤肉举到了自己跟前,便也没办法,勉为其难地试着尝了一口,这一尝才发现,原来看起来那么恶心的东西,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整整一个上午,沈惊鸿带着韩洛溪在古城里东玩西逛,看见有卖好吃的地方就停下来,给摊主贡献一点收入。沈惊鸿人生过去的三十二年里,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吃的垃圾食品多,不过哄爱人开心的事情,倒也不寒碜,况且这样一来正好把午饭省了。
把古城逛完一遍后,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冬日惨白的太阳开始向西移动,韩洛溪终于也走累了,沈惊鸿带他回到了车里,预热了一阵子车后,沈惊鸿把它开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天桥上。
这是一座架在高空的大桥,中间是结实的柏油路,两侧是人行道,桥下是层层交叠的公路,飞驰的汽车来来往往,在偌大的城市里如同忙碌的蝼蚁。
沈惊鸿把车停靠在边上。
“小溪,来。”
说罢,他就拉着韩洛溪下了车,韩洛溪不知他是何意,只是乖乖地跟他走,两个人站在天桥的人行道上。
沈惊鸿倚靠着栏杆,眯眼看着一脸茫然的韩洛溪,开口问他:“小溪,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韩洛溪说。
“那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什么地方见的面吗?”
“不就是在公司吗……”
沈惊鸿笑了笑:“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韩洛溪歪了歪头,表示没听懂沈惊鸿在说什么:“什么想不起来了?”
沈惊鸿没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被保存了许久的作文参赛证,递给了韩洛溪。
韩洛溪接过参赛证,看了看证件上的信息,登时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好像石化了一般。
“现在,想起来了吗?”沈惊鸿再一次问道。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他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分颤抖。
终于,那些尘封了许久的
', ' ')('记忆,尘封到连韩洛溪自己都误以为已经遗忘掉的记忆,再一次被启封,纷纷涌现在脑海中了。
那年韩洛溪刚上高一没多久,参加了学校的一个作文比赛,比赛的主办方在银海,他们承诺,在校赛中获得一等奖及以上的选手,就有资格参加国家级的比赛,如果在国家级比赛中获了奖,这个奖就会成为高考一个重要的加分项。
经过初赛复赛,韩洛溪顺利地晋了级,获得了去银海和全国各地的选手们一比高下的机会。
行程和住宿自然是主办方掏钱,只是他们选择的酒店位置比较偏僻,当时正值七月盛夏,夜间凉风甚少,蝉鸣聒噪,韩洛溪一个人呆在小小的房间里,尽管他把空调的温度开到了最低,可躁动不安的心情依然如同那炎热的天气一般。
早就到了睡觉的时间,可韩洛溪毫无睡意,只是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着步子,想着第二天即将到来的比赛,虽然走到这一步,自己已然是身经百战,可一想到明天的对手都是从全国范围内层层选拔上来的“大佬”,他还是觉得有些紧张。后来,为了缓解紧张,韩洛溪决定下楼透透气,顺便再买两包薯片吃。
卖薯片的二十四时营业便利店开在酒店的对面,想要到达那儿,要经过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当时已经是夜里将近零点,连街边的路灯都开始稍显暗淡,马路上更是看不到一辆车的影子。韩洛溪走到了马路对面,却在街道的边沿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三十岁左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气若游丝,满脸满身都是血污,胳膊上的动脉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地向外淌着鲜血,显然这个人是发生了车祸,已经昏迷了过去,只有心口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还能证明这个人没有完全失去生命迹象。
肇事司机已经逃逸,这个点街上已经没有车辆和行人了,根本就不会有人再来救他,韩洛溪知道,如果连自己也冷漠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将其置之不理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命大概率是保不住的,尽管有被讹诈的风险,可见死不救这种事,他的良心还是不允许他做。
韩洛溪把一直挂在脖子的学员参赛证拿了下来,用上面的绳子捆扎住男人正在流血的胳膊,然后拨打了120,直到看着救护车来,把他抬进车内了,韩洛溪才放心地去了便利店,买完薯片就回酒店去了。
韩洛溪回去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参赛证绑在那个男人手臂上了,不过幸运的是,这并不影响比赛正常进行。
被救的那个男人正是沈惊鸿,当时,星泽传媒正在经历低谷期,股价跌了好几个百分点,旗下很多艺人被别的公司挖了墙角,招纳新的练习生时又遇冷,当时许多人觉得在这个公司呆着没有希望,纷纷选择跳槽,任由星泽董事长和沈惊鸿想尽办法,甚至苦苦挽留,却还是留不住人。
深夜,精神崩溃的沈惊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没有开车,纯步行。没有心思去看信号灯,甚至没有心思查看一下马路两边,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一辆值夜班的大货车朝他疾驰而来,将他狠狠撞倒在地上。
经过抢救,沈惊鸿在ICU里足足呆了两天才醒过来,醒来后,他发现了身边凭空多出的那张学员参赛证,后来一咨询当天值夜班把他抬上救护车的护士,他才明白原来是这参赛证的主人救了自己。
住院期间,他就把那张证件放在手里,摩挲着,反复观察着那照片上青涩稚嫩的脸庞,那看起来十分温暖又清秀的五官,反复回味着照片下那个好听的名字——韩洛溪。
无法否认,他感激这个孩子,他发自内心地感激这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沈惊鸿从小生活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却也看惯了上层人士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及下层人为了攀权附贵甘愿接受潜规则的堕落不堪。
他潜意识里默认,人都是趋利的动物,天性薄凉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那些所谓的人情温暖、人间大爱,不过是些假大空的幼稚话,即便存在,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它们就像镜花水月那般空虚,那般伪善。他所获得的蜜糖,都是踩着刀尖得来的,那些就算疼痛也不得不遵循的人情世故教会了他,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生存下去、混出名堂,就要时刻警惕,要尽量冷漠,要变得圆滑,不能像温室花朵一样同情心泛滥,更不能把真正的善意留给敌人和素不相识的人。
可韩洛溪的出现,让他用几十年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默默动摇起来了。
沈惊鸿痊愈出院后,专门去了这个作文比赛的主办方打听韩洛溪,主办方却说比赛早就结束,这孩子已经回家去了。再后来,沈惊鸿让星泽东山再起,却始终没有忘记韩洛溪。他派人去打听他,调查他,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他道谢,却又怕贸然闯入会打扰到他的正常生活,把他原本正常平淡的日子搅得一团乱。
等他毕业了再想办法去找他吧,那时的沈惊鸿如是想道。日子就在经常忙碌和偶尔的纠结中过去了,沈惊鸿将这件事深深埋在心底,几乎成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在偶尔的夜深人静之时,当年的画面会以想象的形式重现脑海
', ' ')(',在心底化为悸动一掠而过。
沈惊鸿做梦都没想到,三年后的今日,居然会是韩洛溪先来找自己。沈惊鸿看着他递来的信息表和照片,反复确认了这孩子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惊鸿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从高二起交了第一个男朋友,偷尝了禁果,此后多年,他身边的伴侣和炮友几乎没断过,怀里左拥右抱着美人,一如小时候睡觉时习惯抱着抱枕。只是和人做爱很容易,真心爱上一个人却是那么困难,性经验颇为丰富的沈惊鸿,再次遇见他的救命恩人时,他发觉自己的感激在经年累月间已然变成了爱恋。
韩洛溪是沈惊鸿爱上的第一个人。
韩洛溪来了以后,沈惊鸿格外地照顾他,也曾暗示过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可韩洛溪完全没有听懂他的暗示,也许在他看来,随手救了一个路人的命,和早上用多余的早餐喂流浪猫、把倒下的指示牌扶起来这种事没有区别,沈惊鸿有些失望,却不曾放弃他的追求。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真的存在所谓的“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和谁邂逅,和谁相爱,和谁相濡以沫地一起变老然后其中一个率先死去,一切的安排都像是苍天撰写好的剧本,再交给世间的人去二次描绘、锦上添花。
沈惊鸿觉得自己“命中注定”会被韩洛溪拯救,“命中注定”会爱上韩洛溪,韩洛溪也是“命中注定”地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来。
而现在,沈惊鸿也“命中注定”地走进了韩洛溪的世界,成为他生命里无法或缺的一部分了。
“原来,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啊……”韩洛溪身子微微地抖动着,脸颊烧红。这大概是他此生经历过最魔幻,同时也是最浪漫的事了,之前没有,之后也不会再有。
沈惊鸿走过去搂住了他,用围巾悄悄遮挡住了他通红的脸。
“小傻瓜。”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富有磁性,呼出的温热水汽打在耳廓里,整个身子酥得不行,“还问我爱不爱你,你都不记得我了,但你的东西我可是一直保存着,都保存三年了。”
韩洛溪鼻头发酸,眼睛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沈总……”
“从你的简历出现在我这儿的那一刻起,我就立誓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度过余生。”
“可是,”韩洛溪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我只是救了你一命而已……”
泪珠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滑落,沈惊鸿余光撇到这滴泪珠,便用嘴唇轻轻吸吮去了。
“是啊,你救了我一命,为了报答,我要以身相许,一辈子。”韩洛溪没有看见沈惊鸿的坏笑,“所以小溪,你愿意接受我的报答吗?”
韩洛溪没有说话,但他第一次地主动把脸靠过来,自下颌吻上了沈惊鸿的嘴唇,由于身高差的缘故,韩洛溪差不多要用手搂着对方的头,自己还要微微踮着脚才能够到,沈惊鸿手臂上的力道加大,几乎要把他抱离地面,韩洛溪在他的怀里就像个软绵绵的抱枕。
嘴唇间的交织再一次演变成舌头间的纠缠,沈惊鸿拉开韩洛溪羽绒服的拉链,把手伸到衣服里,隔着里面最薄的一层内衣抚摩,从腹部到胸部,再将手停在胸前凸起的小乳尖上,只用温柔的手指轻轻挑逗。
韩洛溪被触碰到了敏感点,浑身一个激灵,末了,他轻轻挪开沈惊鸿的手,也学着他的样子靠近他的耳边说道:“沈总,现在是在外面,咱们要不回家再亲吧。”
“好,走吧。”沈惊鸿微笑着答应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