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15节</h1>
丫鬟忙赔笑道:“是县主定要奴婢进来通传的,说娘娘是长辈,无论如何不能失了应有的礼数,这也是县主的一番孝心啊。”
说话间,睿郡王的长女惠安县主,亦即宇文修的胞姐宇文倩,已由睿郡王妃的贴身嬷嬷引了进来,她翻过年就九岁了,皇室的人又是出了名的漂亮,瞧着已颇有少女的明媚娉婷,行至睿郡王妃面前盈盈拜了下去:“倩儿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睿郡王妃每次看到宇文倩的脸就会牙疼,盖因宇文倩跟其母、先睿郡王妃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她自己便不止一次亲耳听睿郡王感叹过:“每每看到倩儿,我便会忍不住想起她娘,她娘若是泉下有知,看到她出挑得这般亭亭玉立,已是大姑娘了,一定会很欣慰!”
当着她的面尚且如此怀念那个死鬼了,背着她时是什么情形,可想而知。
更不必说,还有旁的原因,所以这么多年下来,睿郡王妃就算待宇文倩再好再亲热,一应吃穿用度都与自己比肩,宇文倩依然待她淡淡的,半点寻常母女间自然而然的亲密和贴心都没有。
睿郡王妃将这归因于宇文倩生来便是白眼儿狼,怎么焐都焐不热,却没想过,真心还须真心换,她待人家便一开始即是假意,又凭什么要求人家回以真心?
宇文倩只在睿郡王妃处待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行礼告辞了,她从来不喜欢自己的继母,也知道后者从来不喜欢她,自然不想留下来与对方两看生厌。
只是她还没走出睿郡王妃的屋子,就有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才王善保两口子火烧火燎的赶回府来求见娘娘,说是那个鬼之子,昨儿便已被崇安侯世子给带回崇安侯府了……”
话没说完,已被睿郡王妃的贴身嬷嬷喝断:“糊涂东西,嚷嚷什么呢,娘娘和县主跟前儿,谁准你高声嚷嚷的,惊着了娘娘和县主,你有几个脑袋砍的,还不给我堵了嘴拖出去,重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唬得那婆子一愣,这才发现县主竟也在屋里,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哭丧着脸捣蒜般磕起头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睿郡王妃待她磕了一会儿头后,才柔柔的开了口:“罢了,她也是无心之失,就打十个板子罢。”看向宇文倩,“没吓着倩儿你罢?你且先回去罢,今儿母妃事情还多,就不多留你了。”
见宇文倩面色平静的应了,似是根本没听见那婆子的话一般,方心下稍松,命人好生送了她出去。
然后才冷了脸,斥责起那婆子来:“你也是府里多年的老人儿了,本宫念你素日勉强还算得用,所以才肯处处抬举你,没想到你却连什么时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本宫养你何用!”
说完猛地一拍桌子,唬得那婆子又是一颤。
她的贴身嬷嬷忙拉了她的手:“娘娘仔细手疼。”转而喝起那婆子来:“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细细禀来,等着我请你么!”
婆子不敢再误事,忙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昨儿王管事与王嬷嬷紧随简君安父女一行离开庄子上后,一路上虽也是紧赶慢赶,抵达城门时,依然迟了一步,以致没能进到城,只得胡乱在城外的小客栈里将就了一晚,好容易等到天亮城门开了后,方终于进了城。
只是他俩虽在庄子上作威作福,比主子还主子,到了睿郡王府体面却比二三等的丫头婆子还不如,又是赔笑说好话又是塞银子塞首饰的,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睿郡王妃跟前儿一个还算有体面的婆子胡妈妈,也就是这会儿正唬得魂不附体的婆子,把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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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骨肉
睿郡王妃听了胡婆子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崇安侯父子何以会忽然登门造访,显是因那个鬼之子救了他们家的小姐,所以特地致谢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叫王爷知道了那个鬼之子在庄子上只差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得了?
因忙吩咐自己的贴身嬷嬷:“快打发人去把给王爷报信儿的人追回来……不,还是设法把王爷绊住,让王爷最好今儿一整日都回不来的好。再把王婆子给本宫叫进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几岁大的孩子都看不住,让他成日出去乱窜捡了崇安侯府的小姐回家也就罢了,还任由他被崇安侯世子带回了盛京来,看本宫今儿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若崇安侯父子只是致谢而来,事情尚大有回圜的余地,可崇安侯世子却连那个鬼之子一并带回了府去,只怕今日过来,就不只是致谢那么简单,势必还有其他目的了,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
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呢,也不怕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不定时候便被人砍了去?!
贴身嬷嬷见睿郡王妃胸脯剧烈起伏,脸却苍白如纸,知道她是气的更是急的,贴身嬷嬷也急,却只能勉强按捺住,赔笑开解她:“娘娘别着急,王爷一时半会儿且回不来,还是奴婢设法先去打探到了崇安侯父子的真正来意,再从长计议也不迟,这总是咱们家的家务事,崇安侯父子纵一时被那个鬼之子蒙蔽了,也不好管别人的家务事,只要王爷向着娘娘,我们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话虽如此,心里却知道,王爷是厌恶忌讳那个鬼之子不假,却从来不曾想过要虐待他,更不必说让他“因故夭亡”什么的。
若是让王爷知道了王婆子两口子那些所作所为,就算那只是二人“奴大欺主”,只怕也要恼上王妃娘娘了,谁让那个鬼之子的事,一向是王妃娘娘在奉命打理呢?
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儿子自己可以作践,别人要作践却是万万不能忍的!
睿郡王妃闻言却越发急怒了:“他向着我才怪了,我嫁给他这么多年,儿子都给他生了,养到那么大了,他却仍一心惦记那个死鬼,何尝想过我的感受?若不是我几年如一日的小意奉承,若不是我……”
想着屋里屋外满是丫头婆子,到底把没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后没好气吩咐贴身嬷嬷:“不是说要设法打听崇安侯父子的真正来意吗,还不快去!”
贴身嬷嬷忙喏喏应了,自退下安排人去了,待人安排好了,到底不放心,索性一咬牙,亲自去了外院。
再说宇文倩一脸平静的离了睿郡王妃的院子,方一行至花园僻静的角落,便压低声音吩咐起自己的贴身丫鬟春燕来:“立刻设法去外院打听一下,崇安侯与世子是不是真将弟弟带回他们府上了,又是为的什么缘故?速去速回……”
话没说完,春燕已是一脸难色的低声道:“县主,咱们还是别去打听了罢,让嬷嬷知道了,又该生气着急了,让嬷嬷知道了还是轻的,至多唠叨您几日也就完了,若是让王妃知道了,再传到王爷耳朵里,可就糟糕了……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回去罢。”
宇文倩冷笑道:“就因为怕那个女人知道,怕父王生气,我就必须得与自己唯一的胞弟保持距离,连打听一下他的消息都不成了?我没有那么冷血,你害怕不敢去,我自己去便是,你是要跟我去,还是即刻回去告诉嬷嬷,都由得你,以往是我小,我也知道嬷嬷把什么都瞒着我,严令一个字都不许传到我耳朵里是为我好,可如今我已大了,今儿又是我亲耳听到有关弟弟消息的,若还不闻不问,当做没有这回事,我还是个人吗?”
主仆二人口中的“嬷嬷”,正是宇文倩的乳母郑嬷嬷,也是服侍过先睿郡王妃的老人儿,当初可比月姨得脸得用多了,可又有什么用呢,一旦先睿郡王妃亡故,她的陪房和跟前儿得用的人们便似没了主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郑嬷嬷从来不让宇文倩知道有关宇文修的事,——当然,在如今睿郡王妃的只手遮天下,郑嬷嬷能知道的本身也不多,就怕宇文倩知道后,会到睿郡王跟前儿为弟弟求情,再不然就是自请去庄子上陪伴弟弟。
王爷当初与王妃娘娘那般恩爱,王妃娘娘却因哥儿而死,等同于是害死王妃娘娘的人,叫王爷怎能不恼他?何况哥儿还生来不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也的确该远着才是,骨肉之情是重要,可保全自己,让自己能有一个好前程更重要!
只可惜这么多年下来,宇文倩终究还是于不露声色间,东拼西凑的将该知道的都大概知道了,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也不是人为想斩断,就能斩断的。
春燕就不敢再劝了,只得小声道:“那还是奴婢去罢,县主且先回去等消息,若是被人撞见了,奴婢还能找理由搪塞过去。”王爷自来疼爱她家县主,想来就算事后知道了县主曾打听过大……大哥儿的事,也不会太怪罪她罢?
宇文倩精致的小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嬷嬷问起,我会替你圆过去的,你自己也小心点,快去快回!”
春燕少不得应了,主仆两个就此别过。
彼时离得知崇安侯父子来访之事已过去快半个时辰了,睿郡王妃眼见贴身嬷嬷跟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就无回了,心里越发的焦灼,忍不住再次催起跟前儿服侍的人来:“再去瞧瞧高嬷嬷怎么还不回来,这次她若再没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跟前儿服侍的人不敢多说,忙唯唯诺诺的应了,自去了两个。
还没到门口,高嬷嬷上气不接下气的回来了,睿郡王妃见状,忙道:“怎么样,打听到崇安侯父子的真正来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