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168节</h1>
简浔这才含笑点了点头:“你能这般想就最好了。再就是谨太妃的身孕,只怕不日也该分娩了,有了贤太妃的前车之鉴,她应当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才对,不过仍不得不防,各大宫门处自有你姐夫的人,宫里却得你坐镇了,没问题罢?”
简浔方辞了她,由冬姑瑞雨扶着上了软轿,出了后宫,去前边儿与宇文修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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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八回 条件
简浔才出了后宫,就听得轿外传来瑞雨惊喜的声音:“少夫人,大爷在前面。”
她心里一喜,忙撩起轿帘往前看去,果然一片冰雪琉璃的世界里,长身玉立的那道熟悉身影不是宇文修,又是哪个?她立刻吩咐抬轿的粗使太监:“快停轿。”
宇文修却已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道:“别停轿了,直接抬去前面的屋子,我已让人生好火沏好热茶了。”说完负手走在前面,带着众人往前走了几十丈有余,然后探身进轿子里,抱着简浔径自进了房间。
房间里果然温暖得很,简浔不由舒了一口长气,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看向宇文修道:“师兄,你瘦了,也丑了。”轮廓分明,眼窝内陷,胡子拉渣,一看便知这几日只怕根本没睡过觉,便是有吃东西,也一定只是应付了事。
宇文修见她嘴上说着嫌弃,眼里却满是心疼与怜惜,心里很是熨帖,一面拿胡子去扎她细嫩的脸庞,一面低笑道:“这就嫌弃我了?我这还风华正茂,没人老珠黄呢,等将来真人老珠黄时,你岂非越发嫌弃了?只可惜,再嫌弃也迟了,我这辈子已是赖定你了!”
简浔让他扎得一阵痒痛,左躲右闪的与他耍了一阵花枪,才正色问起讨逆的进展来:“我前日听四平说,你和平表哥力排众议,定了李慎挂帅,可李慎自己愿意吗?便他想趁年轻建一番功业,也得李如海同意才成,李如海可就只他一个儿子。”
何况李如海并不一心忠于朝廷,如今天下各处仍乱着,若真让李慎挂了帅,他却临阵掉了链子或是倒了戈,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毕竟那是李慎的亲生父亲,他不可能真丝毫就不顾忌自己的父亲和亲人们,这世间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宇文修道:“平子清与李慎交情颇深,前番征讨流寇时,我也曾与他并肩作战过,与平子清的看法一样,那是个胸襟宽广之人,比李如海看得远得多格局也大得多,唯一缺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我们给了他这个机会,士为知己者死,他应当不会让我们失望。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该防的我们还是会防着。”
李家虽是大同的地头蛇,整个大同一带,却还轮不到他们家只手遮天,所以若李慎真有二心,李如海夫妇还有他们的女儿女婿乃至外孙通通都会被拿下,届时李慎投鼠忌器,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非是他和平子清没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胸襟,实在是兹事体大,他们冒不起一丝一毫的险。
简浔闻言,沉吟道:“李慎我也见过,平心而论,真比李如海强出不是一点半点,可也不能真就用人不疑,哎,若当初平表哥娶了他妹妹,如今不就不必担心了?不过平表哥若真娶了李三小姐,如今也就没有斐斐什么事儿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姻亲的确是这世上最牢固最可靠的关系之一,所以结亲尤其是大户人家结亲,从来不是男女两个当事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
宇文修蹙眉道:“如今再来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李三小姐人都嫁了孩子都生了,何况平子清那人你还不了解么,任何时候都不会委屈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不然你那朋友金小姐,如今已是首辅夫人了。给李慎的诏令已八百里加急送往大同了,等他收到诏令后赶进京来,应当就能知道李如海的条件了,不管怎么说,最迟正月十五之前,大军一定得开拨,军情紧急,多一日都拖不得了!”
只可惜他两个适龄的庶妹都已许了亲,出嫁在即,剩下两个年纪则太小,哪怕李慎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等他回来时,两个小的妹妹尚且不到成亲的年纪,更别提为李家开枝散叶了,不然他倒是乐意结李家这门姻亲,以李慎的才貌家世,也决不至于辱没了几个妹妹。
简浔忙道:“调兵谴将也就罢了,粮草的筹措却是个大问题,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凑得出来吗?”国库本就空空如也,如今还要在石头缝儿里挤银子出来花,真是太难为他和平表哥了。
宇文修苦笑道:“凑不出来也得凑,到底这么大个国家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相信还是能应付过去的,只是这些日子,我是不能回去了,你回去后,一定照顾好自己,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立刻打发人进宫回我,我好赶回去。”
虽说她生产的日期算来还有两个月,但凡事都有例外,万一她就提前发动了呢,她这是头胎,心里怎么会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丝毫不乱不慌,他不能替她分担怀孕的种种痛苦与不便,至少生产时,他要守着她,与她一起迎接他们的孩子出世。
“能有什么紧急情况,不外乎就是我提前发动,可再提前,也没有提前一两个月的,师兄就放心罢,后宫也只管放心,简沫已应允我,会把该管起来的事,都管起来的,何况才有贤太妃的前车之鉴,其他人也一定不敢轻举妄动的。”简浔不欲他一心挂两头,道:“倒是师兄,国事再忙再多,也要保重身体,我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你。”
宇文修点点头:“我会的。”对贤妃及其娘家人的谋划,他是真没放在眼里过,那样的姨娘小妾作风,能成事才真是奇了怪了。
随即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了一会儿,才牵着她的手走到外面,亲自扶她送了轿,送去了宫门外上车。
一时马车出了皇城,上了大街,简浔隔着车窗帘看到街上的铺面几乎都关着,半天也难得见到一个行人,整个盛京城都失去了生气与繁华,再不见半点过年的喜庆热闹气氛,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什么时候,这盛京乃至全大邺的百姓,才能过一个平安富足,快乐喜庆的年呢?
她一路怅然着回了睿郡王府,少不得要先去见睿郡王。
睿郡王正等得心焦,不知道儿子这次面临的危机要怎么度过,别人只看到摄政王的风光,又哪里会知道,儿子享受多大的荣耀,就得承担多重的担子多大的压力,这会儿还不定心急如焚成什么样儿呢。
是以一见简浔进来,他便忙忙道:“且别拘礼了,你如今的身体也吃不消,快与本王说说,如今宫里是什么情形,定了由谁挂帅出征了吗?别又是修儿罢?”
简浔忙道:“不是大爷,听说大家一起商量后,定的大同总兵李如海的儿子、大同总兵府的游击将军李慎挂帅,诏令已经发出去,只等李慎进京了。那李慎与平首辅是生死之交,前番大爷出征征讨流寇时,他作为副将也一道去了,据说有勇有谋,若能抓住此番这个机会,一战成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父王且别担心。”
睿郡王闻言,果然松了一口长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自“病”了一场来,自觉自己已失去得太多,是再失去不起了。
但立刻又皱起了眉头:“那李慎年纪轻轻,又从没挂过帅,万一……岂不是情况比如今更糟糕?”届时修儿只怕还是免不得亲自出征,力挽狂澜,大邺怎么就人才凋零到这个地步了?
简浔没有说话,她何尝不担心这个问题,只是箭已在弦上,不赌也不行了,只盼老天爷让幸运之神,这次站到他们一边罢。
爷儿俩正说着,宇文倩与胡严回来了,这几日他们夫妻也是担心得不行,可宫里各处都戒严了,城里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轮流巡逻,他们不方便打探宫里的消息,惟有让人盯着宫门,看简浔什么时候出宫,他们好从她口里一探究竟,所以才会简浔前脚刚回来,他们后脚也赶到了。
宇文倩最担心的也是宇文修会不会又挂帅出征,听得简浔说将由李慎挂帅,跟睿郡王的反应一样,先是如释重负,但随即便紧锁了眉头,叹道:“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如今却只想说,人才到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总归李慎出征胜负的希望都各有一半,现在就悲观未免为时过早,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问起简浔来:“浔妹妹这几日在宫里还好罢,我瞧你脸色有些不大好,是不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屋换身衣裳,休息一下罢,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
简浔的确有些累了,便不与她客气,辞了睿郡王,由宇文倩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去,留下胡严陪睿郡王说话儿。
很快换过一身家常衣裳,吃了一杯热茶后,简浔觉得舒服多了,方与宇文倩道:“大过年的,偏师兄和我都不在,初二倩姐姐和姐夫回来时,一定很没劲罢?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们再请倩姐姐和姐夫回来,就我们几个,好生乐呵一日,好不好?”
宇文倩见她肚子好似又大了些,忙道:“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弟弟忙得天昏地暗,你也分娩在即,还理这些琐事呢,我们又不是外人。我听说,贤太妃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是生了个皇子,可一生下来就没气儿了?活该,有这样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母亲,还有那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父亲,那孩子投胎前也不知道擦一擦眼睛!”
简浔没有附和宇文倩评论这事儿,只道:“倩姐姐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消息就传开了?”
宇文倩道:“倒是不至于传得人尽皆知,不过宗室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猜应当是荣伯母的手笔,回头我可得备了厚礼,好生去向她老人家道个谢才是,不然贤太妃的娘家人眼看自家没了后路,便疯狗一般到处乱吠,惹得不知情的人跟着人云亦云,胡说八道就不好了。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只管安心待在家里将养身体,交给我即可。”
“那就有劳倩姐姐了。”简浔也不与她客气,点头应了,现下宇文修是必定抽不出空来料理贤妃娘家的,且容他们再蹦跶几日罢。
次日,金斐也来探望简浔,不但带了好些给简浔吃的药材补品,足够她吃到出月子了,还带了给她腹中孩子的小衣裳鞋袜和长命锁等物来,一面给简浔看,一面道:“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得闲,可能还会出京一趟,届时别说来探望王妃了,只怕连小宝贝的洗三礼和满月礼都得错过,所以趁今日有空,先把该送来的都送来,该说的话都先说到,也免得王妃回头怄我的气。”
简浔笑道:“我怎么会怄你的气,你既不能亲至,必定有你不能亲至的理由,反正礼到了就行了,‘点金公子’的礼,可比其他人十个合起来,尚且重得多,看看,这不是堆了我半张榻吗?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多嘴问一句,你才说可能会出京一趟,是遇上什么紧急事或是为难事了吗?若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今到处都乱糟糟的,相较之下,盛京城到底还是要安全一些,金斐若不是有非出京不可的理由,又何必以身犯险?
金斐闻言,想了想,道:“王妃既开了口,我也不瞒你,我出京是为了下湖广一带,给讨逆大军筹措军粮,这事儿由平子清全权负责,他的人找到了我底下的人头上……王妃也知道,咱们那位首辅大人是多么的可恶,若能让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我看他在我面前,还怎么狂得起来,何况还能为国为民做点实事,一举两得,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