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170节</h1>
简君安对李慎颇有好感,尤其当年他还算是救过简浔姐弟三个的命,闻言立刻道:“这与世侄什么相干,西山大营的将士本就大半在此番的讨逆大军之列,别人去得,犬子自然也去得,何况危险虽大,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们简家祖上便是以军功起家的,我因着自小身体不好,不能习武,更别说上战场保家卫国了,为此先父还曾抱憾多年,如今犬子终于能一偿先父夙愿了,想必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一番话说得任谁听了都会心中熨帖,却也透着几分客气,毕竟初次相交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推心置腹到哪里去。
只是平氏一片慈母心肠,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笑着接道:“有李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犬子以后就承蒙您照顾了,他打小儿被我惯坏了,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李将军只管打骂便是,千万别客气。”县官不如现管,她也与简浔想到了一块儿去。
说得简泽尴尬起来,又隐隐有几分不服气,一个个的都看不起他,觉得他是需要保护照顾的,且等他立几个功给大家瞧……不由低声抱怨道:“娘,哪有您这样拆自己儿子台的,这不是弄得李将军以为我就是个绣花枕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明儿什么任务都不敢派给我吗?那我还怎么立功?好了,我们男人家的事,您就别管了,且照顾好姐姐罢。”
简浔忙笑道:“你还男人家呢,分明仍是个小破孩儿嘛……你别不服气,哪怕你活到了七老八十的,在爹爹和母亲,还有我这个姐姐面前,那也是小破孩儿,所以大人说话,你还是少插嘴的好,有那个功夫,不知道勤快些给你姐夫、表哥和李将军斟酒啊。”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席间的气氛也因此越发的好。
简浔暗自舒了一口气,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足够了,李慎的态,本来也不是对着父亲和母亲表的,只不过是借他们表达给师兄,还有表哥听罢了,那就更得一言带过,不能继续往下细说了。
整场宴席一直吃到交申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才宾主尽欢的散了。
如此很快过了正月十五,正月十六一早,讨逆大军的先头部队,便在主帅李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从盛京城开拨,奔赴了前方去征讨逆贼。
而后宫里的谨妃,则在此满朝廷乃至全盛京都为讨逆大军的开拨而百般忙碌之际,在自己宫里,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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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一回 临盆
谨妃宫里跟当初贤妃宫里一样,也是一早就养着稳婆的,所以她才一发动,阖宫便烧水的烧水,准备剪刀小包被小衣裳的开始再一次清点准备,往各处报备的各处报备,贴身服侍谨妃的贴身服侍她……虽都忙得不可开交,却是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可有贤妃的前车之鉴,谨妃还是免不得紧张,怕自己不能平安生下孩子,或是孩子生下来后,会有什么好歹,再不然就是自己有什么好歹,这些她都不得不担心在头里,贤妃落得如今儿子没了,自己也奄奄一息的下场,固然是她自己作的,可也侧面证明了,生孩子这事儿于女人来说,的确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稍不注意,另一只脚便也会踏进去,她才不要步贤妃的后尘!
是以谨妃忍痛间,又忙一叠声的打发人请太医去:“……不管是精于哪科的,只要是今儿当值的,都给本宫请来,反正如今宫里就这么几个主子,淑太妃与皇上都好好儿的,自然要先紧着本宫和本宫腹中的孩子!”
说完又催自己的贴身嬷嬷:“消息送到外面去了吗,本宫的母亲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进宫,她老人家来了,本宫才能安心。”
十分的焦虑不安。
她的贴身嬷嬷是生养过的,知道产妇太紧张焦虑了也不利于生产,忙迭声宽慰她:“娘娘别着急,太医已经打发人去催,夫人也已打发人去接了,淑太妃娘娘知道您是头胎,心里必定十分害怕与紧张,还特地打发了自己宫里有体面的大太监,亲自带着咱们的人去宫门外,说是这样各处放行能快些,所以太医与夫人必定很快就到了,您千万别紧张也别害怕,只安心等着小皇子出来罢。”
谨妃蹙眉忍过了又一波阵痛后,方苦笑道:“甭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本宫如今都不在乎了,只要孩子能健康平安的生下来,本宫也能好好儿的,本宫别无所求了。”
“那娘娘就更不该紧张了,这瓜熟蒂落本就是人之常情,您又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小主子一定能平安降生,您也一定能平平安安的。”贴身嬷嬷一边给她擦汗,一边继续安慰她。
所幸太医来得极快,给谨妃把过脉后,说她一切正常,稳婆也再四保证她的胎位很正,只要她配合,一定能母子平安,她娘家母亲随后也赶到了,有自己的母亲守着自己,谨妃心里方不那么紧张了。
她既不紧张了,生产起来,自然就顺利多了,终于于次日凌晨,也就是正月十六一早,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看着小小一团,皱巴巴,还哇哇大哭,一点也称不上好看的女儿,谨妃眼里忍不住流下了泪来,却不是方才生产时痛苦的泪,而是喜极而泣的泪,她原本还以为,再是做好了生女儿的心理准备,女儿再是不好,那也比什么都没有了的强,她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失望,那种只是聊胜于无,终究意难平的失望。
但真当看到襁褓里小小的,柔弱得小猫儿一般的小人儿时,谨妃才发现,她是那么的爱她,心疼她,恨不能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那些原以为会有的失望,还有怀胎十月以来承受的种种痛苦、压力还有紧张害怕,通通都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与满足……她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倒是她的母亲,即便已有贤妃的前车之鉴,多多少少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失望,抱着襁褓与女儿叹道:“这么漂亮的孩子,若是个男孩儿,就真是再完美不过了,不过罢了,有个公主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将来若能嫁回咱们家,那就更好了……哎,瑶瑶你别哭啊,月子里可不能哭,以后眼睛要痛,指不定还要迎风流泪的,你也别失望,这女儿养得好了,可比儿子更争气,也更贴心,你不就是这样吗,我都不怄了,你也别怄了,这都是命,谁也强求不来的。”
她的贴身嬷嬷忙也道:“是啊娘娘,皇子是珍贵,可公主宫里也好几代都没有过了,一样珍贵,您现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体,等出了月子后,便抱了公主,多去淑太妃娘娘宫里走动,唯一的妹妹,还是打小一块儿玩大的,等将来皇上长成以后,难道还能亏待了去不成?您的好日子且在后头呢,千万别哭,不信您回头去关雎宫瞧瞧,从内到外都死气沉沉的,那一位如今更是在捱日子罢了,心里还不定怎生羡慕您呢。”
贤妃已将养了十来日了,身体却一点起色都没有,只要情绪一激动,身下便会血流如注。
可她怎么能不激动,自己的亲生骨肉若是被别人害死的,还能有个恨的人,还能有个有朝一日一定要为亲生骨肉报仇雪恨的信念支撑她,偏偏是被她自己给害死的,那种懊恼与痛苦,还有绝望,谁也代替不了她,也不能替她分解,而一个人的血能有多少,又不是江河海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谨妃的贴身嬷嬷才会说她是在捱日子,她也的确活不了多久了。
谨妃闻言,这才慢慢收了泪,道:“我不是在伤心失望,而是在高兴,高兴老天爷能赐给我这么一个宝贝,我以后一定会好生照顾她,给她最好的一切,以答谢老天爷,到底还是圆了我们的母女缘分。”
她也什么都不会再多想,什么也不会再争了,以前她还认为那句话“有子万事足”是多么的荒谬与可笑,如今方知道,原来是真的,她如今可不也是有女万事足么。
谨妃平安生下女儿的消息很快便送到了简沫宫里去,站在同为母亲的立场,简沫不由替她松了一口气,宇文修将来想上位,最要紧的便是名正言顺,若先帝只有翀儿一个儿子便罢,若还有别的儿子,纵翀儿不做皇上了,别的儿子也比宇文修名正言顺,那别的儿子,也就只能不幸“夭折”了,如今谨妃生了女儿,倒是皆大欢喜了。
简沫因忙吩咐自己宫里的大太监,送了好些药材补品和小婴儿用的东西去谨妃宫里,至少未来的三五七年内,他们母子都得住在宫里,那儿子能有个玩伴,也是好事,不是吗?
简浔也很快收到了谨妃产女的消息,心里也是一松,有些事她虽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做,但真到了那时候,却是非做不可,如今从根子上就直接绝了后患,再好不过了。
她因为担心简泽,而焦灼不安的心,总算好受了一些。
接下来日子就过得快了,宇文修仍是日日早出晚归,三日里还得有一日留宿宫里,讨逆大军虽开拨了,粮草的筹措,最新的战略部署,还有今年万一再遇上天灾后的应对措施……这么大个国家,还是千疮百孔的国家,宇文修与平隽都恨不能自己有三头六臂了。
但再忙宇文修都不会忘记一日三次的打发人回王府探视简浔的最新情况,他怕她发动时,自己不在身边,她会紧张与害怕。
简浔自然是紧张害怕的,头一次生产的人,这世间怕就没有哪一个是不害怕的,然三月初一当日,她察觉到自己可能是发动了时,却不动声色的让瑞雨琼雪服侍自己洗了头洗了澡,又让月姨给自己做了四个红糖荷包蛋来吃尽后,才与何妈妈道:“妈妈,我肚子痛,一直坠胀坠胀的,跟有什么东西想往下掉似的,是不是快生了?”
何妈妈是觉得她神色一直有些不对,但她一直没喊痛,她就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她竟是真发动了,立时急白了脸,道:“少夫人,您怎么不早说啊,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一面急声吩咐瑞雨琼雪:“瑞雨,你快带了人扶少夫人去产房躺下,琼雪,你快安排人叫稳婆和请太医去,再安排人去禀告王爷和两位侧妃,还有夫人和县主,也立刻打发人去请,哦,对了,别忘了给大爷送信,不然回头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简浔却忍痛道:“大爷就算现下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晚些时候再打发人送信去宫里罢……不必再多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她就是想着宇文修公事繁多,哪能好几个时辰甚至更长时间的一直守着她,关键他就算守着她,也只能是在屋外干着急,所以才会发动了也忍着没说的。
何妈妈见她满脸的坚持,知道她是说一不二惯了的,只得应了“是”,不再提让人这就进宫去请宇文修回来的话儿。
很快简浔发动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睿郡王府,睿郡王做公公的,不好到儿媳院里等着儿媳生产,只得急声吩咐崔公公:“你去传本王的话儿,让云氏尹氏都好生服侍大少夫人,等亲家夫人和县主赶到了,再帮着招呼一下客人,等大少夫人平安生产后,不止她们两个本王有赏,大少夫人院子服侍的人,通通有赏!”
待崔公公应声行礼退下后,又叫了他回来:“再打发人即刻去请大爷回来,他回来虽帮不上什么忙,好歹能让你大少夫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