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上,萧辞缓缓开口:“戕害无辜百姓,残忍至极,愧对先祖,此乃萧坤三罪!”
细数下来,哪一条伶出来都不轻。
萧晟渊不知道萧辞怎么想,反正他绝对不能承认掳走穆安的事经他授意,不管萧辞信不信!
咬碎了牙他都得抵死不认!
脊背里的冷汗湿答答的,萧晟渊抬头阴声:“所以,皇叔觉得萧坤该如何?”
萧辞:“他该死!”
摄政王一句“他该死”让整个朝堂陷入死寂。
众臣并非没有想到这个结果,而是没想到摄政王会言简意赅到如此不留余地。
下朝之后,萧晟渊跌坐在龙椅上,久久回不过神来,几乎汗流浃背。
出了太和殿,萧辞周身三尺之内无人敢近,看到他都纷纷低头,脚底生风一样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复眼望去,太和殿的千阶台空荡荡的,沉甸甸的双肩压的萧辞有些重,他非常想朝面前的台阶前冲上去,对着里面的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若是还不能解气,打一顿也是好的。
可是他不能,好像也不愿了,十年时间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候在一旁的严宽看着自家主子头发丝都蒙起了一层厚厚的霜气,颇有点把自己愣在原地冻成冰雕的意思,这才犹豫的出声:“主子,走吗?”
萧辞淡淡开口:“嗯。”
天和门口,王府的马车猛然被拦住,严宽微惊,冷了脸:“白大人?何意?”
白史纪一夜之间差点急白头,又惊又怕,靠山都倒了,他那里还敢嚣张,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耗子,气蔫蔫的行了一个打礼,颤着音:“臣想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严宽:“白大人请回吧,王爷没空!”
“……”
白史纪小心翼翼往后面的马车里瞄了一眼,再次诚恳道:“求王爷给臣一次机会。”
冷篾的看了他一眼,严宽若是没记错,眼前这人可是一度想要王妃性命的,留他到现在已经是主子仁慈了。
尽管心下恨意再深,白史纪还是厚着脸皮跪在马车前面,一副视死如归的赖皮样。
叩首:“请王爷给臣一次机会。”
萧辞冷脸下来,眼皮未掀:“说!”
“谢王爷”,白史纪牙根发疼:“求王爷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饶三王爷一命,臣以后唯王爷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哼!白大人倒是会审时度势!”
“臣不敢,只是臣之女毕竟为三王妃,又怀有身孕,即将诞下麟儿”,白史纪道:“这是皇室的血脉,王爷善者仁心,不要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家破人亡啊!”
萧辞漠然:“与本王何干?”
白史纪不可置信:“王爷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本王需要念谁的情分?”冷笑一声,萧辞忍不住嘲讽:“别以为你们暗地里那些龌龊事本王不知道,白大人也太高看自己了,胆敢拦本王车驾,若是大人岳婿情深,本王不介意送你一程!”
白史纪:“王爷,白府是无辜的!三王爷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臣完全不知情,王爷累及无辜就不怕……”
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白史纪心下发狠,却一点都不敢露于表面,重声:“王爷恕罪。”
一抹不耐烦的阴色闪过,在萧辞眼里,白史纪此人拙劣至极!他确实怕萧坤死了自己没了靠山,但更怕萧坤的死累及他的前途。
可悲可笑。
顺着他刚才堪堪咽下去的话,萧辞沉声:“本王怕什么?天谴吗!白大人若是想早点死,本王成全你!”
眼前一冷,等白史纪哆嗦着抬起头时,只看到冷冽的衣摆,头顶轻飘飘传来严宽的嘲讽:“至于什么马首是瞻,哼!王爷身边不需废物,白大人好自为之!”
“你——”白史纪憋红了老脸,又怕马车飞踏过来真的伤到自己,识相的悻悻退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驾,他神色僵硬,他确实审时度势,之前在萧坤同萧辞之间摇摆不定,奈何从始至终萧辞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误打误撞的白素素一朝被赐三王妃!引以为傲的贵妃身死宫中,白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不如往日,他只能紧紧的抓住萧坤这颗救命稻草!
谁料!
萧坤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白史纪咬牙:萧坤不能就这样死了!绝对不能!
回去的路上,严宽作死的问:“主子是真的想要三王爷死吗?”
没回头,隔着厚重的车帘,严宽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敢,他悄悄闭了嘴。
路过百草堂的时候,发现封条已经撤了,门前看似被重新清扫过,头顶还应时的挂了两个大红灯笼,也不知道谁这么土味,总的来说,很是敞亮!
从今日起,百草堂重获新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