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智:“臣晓得了,那便不能畏缩,要快准狠,狠狠的扼住京城的命脉,让皇上主动丢盔弃甲,等皇上无人可用了,朝廷乱了,便会记起王爷当初的谆谆教导来,还不得求着王爷回来。”
“慎言”,贾苍松不可思议道:“说这么直白做什么?没人是傻子,别让人听了去。”
萧辞轻咳两声:“无妨,都是自己人,话糙理不糙,就是韩老这个理。”
程风自酌自饮,插嘴道:“难不成王爷还想着回京城去呢?长陵做山大王不香吗?”
“长陵给你留着,你做”,萧辞乐道:“到时候,本王仗剑天涯,不回来了。”
是啊,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太平盛世,他还拘泥在一处做什么。
现在就是要快,他急不可耐,将长陵护住,亲自给萧晟渊长长记性,给朝堂换一批新鲜血液,四方掣肘,谁也乱不了。
难得气氛松快了不少,程风畅怀大笑,一壶酒已经下肚。
忽然,刘广堂问了起来:“王爷,王妃呢?”
手腕一僵硬,程风看了萧辞一眼,本以为萧辞会如实相告,谁知道某人开口就是胡邹乱造。
“刘老,安儿不受拘束,同本王闹了小性子,月前就出门游玩了,身边有人跟着,很安全。”
果不其然,刘广堂脸色微变:“王爷对王妃宠的很。”
“是,宠的很,不宠不行。”
程风:“……”
人家分明在贬责你堂堂王爷,宠妻无度好不好?怎么进了你耳朵就是暖心好话了?
谁也没料到是这般的回答,可看萧辞一提起王妃就面带笑颜,那份欢喜是藏不住的。
贾苍松:“既然是王爷的家事,臣也不好多问,现在外面乱着,王妃一介女流又身份尊贵,免不了被人盯上,成了王爷的软肋。还是寻回来的好。”
萧辞摇头:“那不成,安儿不玩痛快是不会回来的。”
“……”贾苍松老脸都烧了:“咳咳、那便让王妃小心些,我们一群老不死的也很想拜见王妃。”
“好,等安儿回来了,本王带她亲自拜见”,萧辞平和道:“贾老也不必担心安儿是女子,会在外面受了欺负,不会的。”
程风已经听不下去了,笑着接话茬:“王妃虽为女子,却有巾帼之眉,谁见了都得给几分颜面,是个厉害的角,元老们都别瞎操心了,等见着了就知道了。”
让侍卫将三大元老都送回去,萧辞才端起碗筷慢吞吞吃了两口,抬眼看狼吞虎咽的程风,道:“方才说的挺溜,你见过安儿?”
程风对答如流:“没,我没福气,上哪见去啊?梦里也见不到。”
冷嗤一声,萧辞知道他混话多,索性不搭理。
场子一冷,程风就坐不住,自顾自的说:“都是严宽说的,我拉着他问,他便什么都说,昨日在孤狼军中待了一天,又听了王妃的不少事,奚九一张口就是佩服二字,那追踪箭法我也见了,打不过打不过……厉害的不得了。”
萧辞满意的翘了翘唇角,哪怕从别人嘴里听到一点点关于穆安的赞赏,他都由衷的欢喜。
沐珣擅自将人带回了大凉,他不怪,只是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了,两边的消息来的慢,除了牵挂便是无尽的思念了,绵绵无绝期……
建元六年春
积雪消融,天气暖和了起来,里面终于能少穿两件衣裳,奚九脱了披风也不觉得冷,马蹄踩的水洼飞溅,他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递给过来迎接的小将士,进了大帐:“官宦沉浮学问深,我榆木脑袋,一窍不通,博州跑了两趟也没把里面的弯弯绕绕弄明白,满肚子清汤寡水,不如那王家的小公子。”
“王瓒么”,萧辞一身黑甲起身,指尖停在行军图中央,看了会收回目光:“王瓒是材,得擅用,像现在这样藏着掖着有点委屈他了。”
奚九行过礼,自长陵休养了一月过后,萧晟渊突然发了疯,将能用的武将都派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在三日之内拿下长陵。
各郡边驻军来势汹汹,结果不禁打,萧辞亲自指挥,半个月就被打成了一盘散沙。
周守山是萧晟渊千挑万选,钦点的征北大将,一路北上,算起来同当年的守在边地的周老将军还有点亲戚关系,确实勉强能用。
萧辞未与此人打过交道,只知道此人在萧坤座下很得人心,萧坤没落了,他便收敛羽翼,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萧辞一反,当即就飞出了笼子。
真得让人感叹一声——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