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她?
“婆婆,您这是……”
闻姒察觉出异样,老婆婆这话说的实在是像交代遗言……可还没等她说完话,老婆婆忽然起身朝一个方向拼尽全力地跑了出去。
几个大汉看见老婆婆要跑,把手里的食物狠狠往地上一摔:“妈的!这老东西要跑!弟兄们!抄家伙!”
“奶奶!奶奶!”
饶是喻安和也看出来了, 他的奶奶是在引走那些大汉,让他和闻姒逃跑。
喻安和怎么肯看着奶奶自寻死路, 起身就要追去,才走了两步, 就呆呆地愣住了, 眼底一片不可置信。
“不……不……”
老人的腿脚自然不比年轻的壮汉, 没跑多远就被刀疤脸给追上了,刀疤脸面露凶光,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了老人的后背上。
老婆婆摔倒在地,看着喻安和的方向嘴唇蠕动着,看得出在说什么:“安和呀……跑吧……”
说完,老婆婆就闭上了双眼,不再动弹了。
大汉朝老婆婆的尸体狠狠踢了一脚,啐道:“一个赔钱货的老太婆,还敢给我添麻烦!”
“奶奶——”
“婆婆!”
喻安高喊一声,情绪显然失去了控制,准备去同刀疤脸拼命。
闻姒搂着他的肩膀,心中悲切,但理智尚存,她急道:“安和!奶奶已经死了,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喻安和不听,睚眦欲裂。
闻姒忽然抬手,一个耳刮子打到了喻安和的脸上。
“喻安和!奶奶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如果你也出了事,你对得起奶奶吗?”
喻安和被这一耳光抽醒了,捂着脸颊,红着眼眶说:“闻姐姐,我们、我们跑吧!”
闻姒点点头,拉着喻安就开始往丛林深处跑。
“他妈的!一个两个不长眼,这一单接的都是什么东西!兄弟们,追!”
身后的大汉们穷追不舍,嘴里说着打打杀杀的污言秽语。
闻姒不敢回头,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喉咙又干又渴,胸口仿佛聚集了一团火,但身后还是能听见大汉的声音。
她扶着树,气喘吁吁地说:“安和,你、你先跑吧,我跑不动了……如果是你自己的话,你能甩开他们的……”
“那怎么行!”
喻安和拒绝,怎么也不肯独自离去。
说话的功夫,大汉们已经追了上来。几个人将闻姒他们团团围住。刀疤脸几步走到闻姒的面前,抬手捏起闻姒的下巴:“呸!臭娘儿们,还想跑?”
喻安和掰开大汉的手,却被大汉一脚踢倒在地:“少他妈捣乱!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给他们的手脚都捆起来,不到地方不给他们放开!”
闻姒心说糟了,他们之后再想跑,可就难了。
就在这时,附近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刀疤脸被声响吸引,朝那处看过去,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几条灰褐色的身影闪电般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那灰褐色的影子正是云台山的山猫,山猫亮出尖锐的獠牙,朝大汉的脖颈狠狠咬伤一口,那咬合力简直惊人,大汉的脖子一下就被咬断了,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随着一只山猫冲出,很快其他的山猫也从草里窜了出来,一只只目露凶光的盯着这群人|贩子!
其中一个大汉刚才的凶狠劲儿颓然消失,望着地上同伙身首异处的尸体,腿肚子不住地发抖。
“怎、怎么办,这里怎么会有山猫群!?”
……
中山候府这些日子灯火通明。
萧子玦每日总是盯着房门处,左盼右盼等着手下们带来闻姒的消息。
而派去寻找闻姒的人迟迟没有传回消息,反而是那名人|贩马夫率先被官府捉拿归案了。
中山候府的少夫人被人|贩拐|卖,案子非同小可,官老爷将人贩抓捕归案的第一时间便通知了中山候府。
萧子玦接到消息,便一刻不停地赶去了官府。
世人皆知萧子玦冷酷阴郁,却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疯。
官府里能用上的刑具几乎都被用上的,京兆尹在心里已经做好了人贩在牢里“畏罪自杀”的牒子向上呈报,但萧子玦就是不置人贩子于死地,总是吊|着人贩子最后一口气。
京兆尹看着人贩子的惨状,心里直呼萧家的阴郁侯爷是疯了。
他官居此位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惩治犯人的手段,今日这般的,还真是……惨不忍睹。
人|贩被萧子玦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手筋脚筋都断掉了,杖刑都板子是萧子玦亲自打在人|贩身上的,手起板落,人贩子除了这个还能说话都舌头,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肉能称之为完整,几乎是一个血葫芦。
到了后边,人|贩子甚至连饶命都喊不出来了,一心想着求死。
萧子玦的表情没有一点动容,只是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污血说:“你将她拐走的时候就已经不配求死了。”
“刘大人。”他将帕子厌恶地扔到一边,抬眼看着京兆尹,眼眸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却把京兆尹吓得不敢同他对视。
“在……下官在。”
“别让他死了。”他看着地上的人|贩子,嘴角噙着可怕的笑意:“依照大兴律例,他这样的人|贩,是要判凌迟之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