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的步摇簪子晃着,归时的心态已经和来时不同了,沈灵雁看到同一处景物的时候,就会想起来自己来时的鸿鹄之志。
“除掉周瑾……”沈灵雁脑海中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是自己今天早上想的,可如今偏头朝着那个风姿绰约还有些莲里莲气的周瑾就生不起气来,甚至想掐死早上的自己。
可到如今沈灵雁也还是无法知道底是不是周瑾做下的事,现在摆在沈灵雁面前的是一大片迷雾,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迷雾之中那个影子到底是谁的,周瑾吗?还是别人?
猜不到也不想猜,只知道那轿辇徐徐落下,“昭辉殿”三个大字高悬在牌匾之上,沈灵雁抬起头来看了很久,这才扶着周瑾继续往里走,后面的云珠则捧着不少奏折。
刚刚走进昭辉殿,周瑾就开始捂着脑袋咿咿呀呀喊难受,倒在沈灵雁的榻上就不走了,侍女们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知道还要不要去把西偏殿收拾出来了。
沈灵雁也跟着嘴角直抽抽,无奈的坐到她一旁,拽了拽没什么用,只好挥手让丫鬟先下去为自己收拾着微服私访的东西,自己则在寝殿里和周瑾一起……学习!
周瑾自然是对什么奏折不感兴趣,上午睡饱了,便开始寻来纸笔继续给沈灵雁作画,此刻她无比认真,从来没有比这还认真过,就连什么上朝看奏折,也都是很吊儿郎当一眼翻阅既可,如今如此认真,让沈灵雁看的有些呆。
夜很快就降临了,沈灵雁却还没回寝殿,她下午就出去说要自己也准备准备东西,把周瑾撂在寝殿,这一撂就是一下午,哪知道居然这么晚。
周瑾站在门口扒着门框,活像个怨妇一般等待晚归的丈夫,终于在暗暗的微弱灯光下,等到了跌跌撞撞走来的沈灵雁。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周瑾先是扶住沈灵雁,又看到她眼底的乌青,心想这是怎么了?
再三追问下,周瑾才知道是沈灵雁太累了,沾床就睡,可爱的紧。
于是热早已经退下的周瑾托腮看着睡得很深的沈灵雁,那粉嫩嫩的嘴巴一张一合,让周瑾挪不开眼睛,又回忆起来的自己用手指抚摸过沈灵雁的嘴巴,那种微痒的感觉,像是挠在了周瑾的心口窝。
“傻乎乎的女帝,还想夺权呢?怎么被人搞的都不知道……”周瑾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到底还是忍不下心来不管她,看了很久很久,估摸着外面也没什么人的时候,周瑾这才站起身来,随手找了一件黑色披风给自己披上,蹑手蹑脚的就要出去。
结果刚一推开门,在外面守夜的云珠看到周瑾日日如此还不怎么累,如今刚刚退烧就要往外蹿,还是看不下去了:“殿下这是要去哪里?如今刚刚下过雨,有些凉,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这要是搁别人,周瑾早就能发火,然后说一句老娘想走就走,何须你管,可现如今云珠发现,这个摄政王只要和女帝沈灵雁待在一次,便是天大的怒火也能平息。
周瑾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忽视了云珠的阻拦,只留下自己没事的话就走了,远远看着周瑾的背影,云珠简直疑惑。
“这么大晚上这是要去干嘛,陛下呢?!”因担心着沈灵雁有事,云珠连忙冲进寝殿,想要尽早汇报……
周瑾捂的严严实实,像鬼魅一样穿梭在宫宇之间,不知道走了多久,到达目的地,脚步一顿,她竟是来到了……地牢门口。
第19章
守在地牢面前的侍卫见到周瑾来到,原本昏昏欲睡的突然站直身子,冷汗从头上冒出,战战兢兢的行礼:“见过摄政王,殿下何故这么晚了,还来地牢?”
周瑾神情冰冷,站在地牢门口,周身气息冷的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她步步紧逼,眼神似是散发着威胁的光芒。
“本王什么时候来,因为什么来,何须向你汇报。”
只需要这一句话,侍卫便识趣的让开,大气也不敢出,目送这位神走进去后,才开始嘀嘀咕咕:“摄政王这么晚来地牢?别是要放人……”
另一位侍卫敲了他脑壳:“要是单单想放人,摄政王一声令下谁敢不听,何必大半夜偷偷摸摸来。”
“也对。”
侍卫们不再说话,因为里面有尊神,他们再也不敢懈怠看守了,个个打起精神来,四周看着,俨然恢复井然有序的模样。
只是雨停云散,天上隐隐洒下来的月光照耀在地上,白茫茫的一片,四周一片静谧,把夜衬托的更加可怖了。
此刻地牢里除了周瑾和看守的侍卫就是那些被关押的有罪之人,见周瑾来了,一个个全都扒着门,声嘶力竭的求周瑾把自己放出来。
哀求的,喊冤的,承认错误的,祈求原谅的……
周瑾都听烦了,皱着眉头将目光移过去,那些犯人看到这样冰冷的目光,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了,地牢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周瑾发髻上步摇相撞的声音。
……
“啊啊啊啊啊!!”一阵惨叫从地府厚重的大门里传出,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惊悚无比,那些侍卫纷纷打了一个寒战,面面厮觑,都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这是周瑾在用刑。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在审问陶峰。
可也不知道陶峰到底是何等人物,嘴硬的跟什么似的,惨叫了好一会,也没向周瑾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