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庄地方颇大,环境也雅致。
应煊跟着竺奚离开包间来到了另外一个更加开阔的位置,他和竺奚唯一的默契大概是绝对不可能在没有素素的情况下共处一室。
一位年过四十的短发干练女士给两人端了茶来,“嘭”地放在桌子上:“你怎么让宋玉问来我这里?”
这问句明显是冲着竺奚去的,应煊乐得看笑话,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
“沉觅,小姨已经过世十年了。”竺奚像是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沉觅红了眼,“就算是再过十年,我也不可能原谅他!”
“本来也不关宋玉问的事。”竺奚叹气,“当初是小姨非要追着他不放,后来小姨只是被他拒绝了。小姨自己去醉驾,发生了车祸也怪不到他身上。”
沉觅气急了,“要不是当年他说话那么毒——”
“沉觅。”竺奚忽然打断了她说话,他抬头看着沉觅,“你和宋玉问一个大学,你知道他的性格,肆意张扬,小姨追了他那么多年不放,他没动手,只是拒绝,已经算给面子的了。”
沉觅一时哽住,她看着竺奚,再想起自己老友那副骄纵任性的大小姐模样。她这么多年,只是气不过宋玉问的铁石心肠,其实,也不是不明事理。
倒是这家伙……沉觅瞥了他一眼,“你说得好听,现在还不是在担心,你那个小女朋友会不会被拐了去吧?”
她硬是戳了竺奚一下,才转身离开。
“呵。”看了好戏的应煊嗤笑,“你在担心素素有伊莱克特拉情结?”
作为男人,他自然看得明白,这个老男人就是因为素素从小无父亲一般的亲人长辈,所以才能乘虚而入。现在素素有了真正的长辈,自然用不着他了。
竺奚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你知道宋玉问是谁吗?”
这个……当然是不知道的。应煊最近被白非辞的事搞得一团乱,也就听白清素说了两句。宋玉问来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调查。
“你应该听说过,Helel S。”竺奚点燃一支烟,缓缓说道,“他是目前世界上最有名的印象派大师。”
应煊想了想,这个名字,说不上如雷贯耳,但是也听说过。有些模糊的传闻在脑海中逐渐浮现,应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基督教文化中,Helel是Lucifer最初的名字。”竺奚看着指尖的袅袅青烟,“宋玉问并没有辜负这个名字。宋家在国外的事,这几年才洗白了一些,你真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舅舅?”
他看都没看应煊的脸色,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漠,“再告诉你一件事,宋玉问的父亲和母亲,是亲戚。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的母亲的确应该叫他父亲一句——”
“舅舅。”
……
“我们今天才见面,我本来不应该管你的私事。不过,小乖乖,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人呢。”宋玉问将手肘撑在凭几上,斜倚着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