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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闷热的空气让人心里无端的烦躁,张景阳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注视着不远处那道紧闭的房门,清冷的眉宇间凝聚着几分郁色。
三姨太娇嗔的笑声不断从房间里传出来,闹哄哄地惹人不快,相比之下那人就像个一言不发的闷葫芦。
张景阳比谁都清楚,沈淮衣要是在床上得了趣,是会羞红着脸叫出声来的,那声音像带了钩子,能把男人的骨头淬得又酥又麻。
爽到不行的时候,他就将头埋在被子里一边颤抖一边低声呜咽,眼尾红通通的,让人恨不得把他捣烂揉碎再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看来他爹的身体满足不了他的小姨娘。
张景阳收回目光,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作为郢州城里最大的妓院,此时的萧湘阁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张景阳端坐在二楼包间内,看着一个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没人敢去招惹这尊大神,可无论是他的身份财力还是相貌都太过诱人,女人们使出浑身解数,搔首弄姿,只求春风一度,就算没有嫖资,能爬上张少帅的床身价也能涨好几倍。
房间里的熏香加了助兴的成分,张景阳的体温渐渐升高,就连被冰镇过的酒水都无法缓解身体的燥热。
有女人趁机依偎在他怀里,两只手在他的胸前游弋,缓缓向下,解开皮带……
张景阳捏住女人的下巴,墨色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女人温顺地趴在他的腿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
“少帅,奴家想要嘛!”
毫不掩饰自己的淫荡……
手指抹去女人唇上的鲜红,张景阳松开手,说道:“你们这有男人吗?”
女人脸色难看地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三个年纪相仿容貌昳丽的少年。
张景阳选了其中最安静的那个,一只手从他敞开的衣领摸进去,按住胸前两颗肉粒重重揉了揉。
少年娇喘一声瘫倒在他怀中,饱满的唇微微张开,露出藏在贝齿后面的粉嫩舌尖。
“少帅不要……”
少年满面通红,一双眼睛欲拒还迎,身体如泥鳅般贴上张景阳的下半身,轻轻摩擦着。
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张景阳冷着脸把人推开。
太骚!
潇湘阁美人如云,他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自虐般拿起酒壶灌了自己一壶酒,张景阳微微有些醉意。
看着眼前又变回乖巧模样的少年,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眸光闪动。
“又装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告诉你,我爹喜欢野的……”
“少……少帅,您醉了……”
“闭嘴!”
轻呵一声,张景阳猛地把人压在墙上,埋头在少年颈肩闻了闻,眉头紧皱:“难闻,野男人身上的味儿……”
“要怎么惩罚你……打断一条腿怎么样?”
少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小脸吓得煞白,挣扎着逃离,却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推倒在地上。
恐惧席卷全身,来不及求饶便撞入一双充满着戾气眼眸。
“啊——”
少年惊恐的叫声响彻整栋楼,伴随着戛然而止的喧嚣声,沈鹤翔推门闯了进来。
“少帅,祁先生那批货有问题……”
张景阳动作迟缓了数秒,眼底恢复几分神志。
沈鹤翔忙将吓得尿裤子的少年推给赶过来的老鸨。
“把船扣下,让祁津南来见我。”将满身的狠厉收敛,张景阳开口说道。
沈鹤翔刚走出门就和帅府里匆匆赶来的仆人撞到了一起……
“少……少帅,大帅不行了,张管家让您赶快回去……!”
……
叱咤半生的张大帅死了,死在三姨太的身上。那副早已经被病痛掏空的身体脆弱得像一张窗花纸,经不得半点刺激。
帅府到处充斥着哭声,房间里乱成一团,大姨太和二姨太围着三姨太闹,四姨太赶忙从自己屋里扯了张毯子披在浑身赤裸的三姨太身上。
张景阳一出现,两个女人哭得声音更大。
“少帅啊……您可回来了,大帅他……呜呜呜……”
二姨太捂嘴痛哭不已,大姨太尖声说道:“都是这两个贱人……为了做那不要脸的事儿竟然喂大帅吃药。少帅,您可要为大帅报仇啊!”
目光扫过屋内,在张大帅灰白的脸上停留一秒,落在角落里那道萧索的身影上。
沈淮衣低头跪在地,整张背都露在外面,像一座雕像,了无生气。
不知为何,张景阳突然感到有些气闷。
“把三姨太关进柴房,等大帅下葬后再处置。”
“不是我……我没有害大帅……”
三姨太拼命摇头,爬过去抱住张景阳的小腿,扭头指向沈淮衣,哭嚎道:“都是他……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大帅看见他光着身子就兴奋得不行,他是妖怪,是害人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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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阳毫不留情地把人一脚踢开,冷声命令道:“全都滚出去!”
三姨太被拖走,其他人见状灰溜溜地离开,毕竟谁也不愿意守着一个死人。
沈淮衣艰难地站起身,撑着发麻的两条腿往外挪时,一件西装外套狠狠甩到他的身上。
挟着一股冷风,夹杂着腻人的脂粉香和酒气。
“少帅?”沈淮衣捏着衣服愣住。
“穿上,你不嫌丢人帅府还要脸。”
沈淮衣展开衣服穿在身上,正常的动作看在张景阳眼里就变成慢吞吞,他斜着眼讥讽:“怎么?不愿意?还是说你天生淫荡,就喜欢被男人盯着看?”
穿着明显大了一圈的外套,沈淮衣低头不语。
审视领地般,张景阳的视线一寸一寸在沈淮衣的肌肤上掠过,看到颈窝下面一块指甲大的红痕时,他的眼神像淬了寒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沉默片刻,张景阳收回视线,冷漠道:“你留下。”
张管家和沈淮衣同时一惊。
“少帅,这不合规矩,他一个妾……”
“德伯!”张景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早就说过,在帅府,我就是规矩!”
张管家无奈,“那……总得让九姨太去换身衣服吧!”
帅府的下人效率极高,下半夜的时候灵堂已经布置好,沈淮衣换了一身孝衣,跪在棺材前烧纸钱。
张景阳还穿着那身衣服,无论张管家如何劝说,他都拒绝为张大帅守灵。
“我回来只是给他送终的。”
只送终不戴孝,张景阳坚持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就这样,一坐一跪,两个人在灵堂平静地度过一夜。
沈淮衣又困又饿,半边身子因为久跪已经没了知觉。
天快亮的时候沈淮衣的肚子咕咕叫了一阵,他红着脸紧紧捂住肚子,好想这样就能把那声音挡住似的。
张景阳拄着下巴假寐,听到声响什么都没说,他等着沈淮衣开口求他。
然而沈淮衣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硬生生熬了下来。
只是后来实在扛不住睡意,脑袋耷拉着差点儿一头扎进烧纸钱的盆里。
张景阳及时把人拉住,才没让火燎到他的头发。
“怎么了?”沈淮衣仰起头问,眼中睡意未褪,说话的声音黏糊糊的。
“不想为我爹殉情就起来吃东西。”
沈淮衣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却哪儿都软绵绵的找不到着力点,结果整个人晕乎乎地摔在了张景阳的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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