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到,一拍两散,正邪两道,各不相干。
俞流没有立即答话。
眼见天光暗下来,卿衣下榻,过去点了盏灯,才听他说:“好。”
卿衣正捧着灯,闻言回身看他,男人面容隐在帐后,若隐若现,看不明晰,只话音很清晰地传出:“三日后,我来找你。”
卿衣说:“此言当真?”
俞流说:“当真。”
卿衣说:“盟主且等一等,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她捧着灯到桌前,简单磨了墨,提笔画起来。
画完吹干,她叠好交给俞流:“这是入口地图。”她浅浅笑起来,“盟主不会把这张地图透露给第二个人吧?”
圣宫地理位置险要,且到处都布置着机关迷阵,往往一重之上还有一重,危险遍地。倘若无人带领,纵是机关大师行走其中,也十有八.九会陷入绝地,难以活命。
正因如此,江湖上不知多少门派势力想将圣宫覆灭,却没一个敢动手,任由圣宫逍遥至今。
——有这样的前提在,卿衣给的这份地图,不可谓不重要。
俞流拿着这份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整个江湖都会动荡起来的地图,只看一眼,便移过卿衣手里的灯,烧掉了。
烧完收手,道:“我记住了。”
卿衣说:“记住地图?”
俞流嗯了声。
这样一来,哪怕有人跟踪他,抑或是他不敌落入谁的手里,也无需担心地图泄露。
“我信盟主。”卿衣说,“天色不早,江上风大,盟主路上小心。”
竟是直接催人走了。
俞流闻言,目光沉沉,却果然什么都没说,穿好衣衫离开。
卿衣立在窗后,看他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她勾了下唇,抬手关窗。
等到将床榻上的痕迹悉数毁了去,卿衣拉响铃铛,立刻便有人进来,询问圣女有何吩咐。
“我要沐浴。”
“是。”
浴池很快备好。
水汽缭绕,卿衣没让人服侍,自己解开衣物下水。
不得不说俞流实在克制,卿衣发现她身上没什么印子,仅有的几处也很淡,一夜便能消下去。她手指轻轻抚过了,正思考待会儿该去哪里弄避孕的汤药丹丸,极细微的动静从上方传来,她头也不抬地一挥手,池水化作利箭,倏然射去。